若那封信是真的,沈璉和漠北的將士真的會有危險嗎?
沈延玉心下擔憂,連忙披了衣袍去找九華宮,她剛剛行至半路就遇到了迎麵而來的沈易陽。
看到那人一身金銀玉器和腰間的折扇以後,她倒是笑了。這麼冷的天氣,他竟然還帶著折扇。
雪花飄在沈延玉的臉上,因為太冷了,鬥篷下露出了耳垂都透著幾分紅暈。
沈延玉快步迎了過去,正想去問問漠北的戰況。
沈易陽雖然臉上帶著笑,隻是看向沈延玉的的眼神有些躲閃。
沈延玉腳步輕快地走過去,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狀似玩笑話:“四哥,你跟大哥一向親近,可知道些關於漠北的戰況?”
沈延玉本來隻是為求安心試探性的問他,可沒想到沈易陽身子明顯一僵,整個人都有些不自然。
四周的鵝毛大雪都飄著他們兩人的身上,沈易陽摸了摸鼻尖:“打仗嘛,也就那麼回事。就是今日贏了,明日贏。最近宮裏熱鬧的很,我帶你玩去吧。”
沈易陽一邊說著,一邊就要來扯她的衣袍拽著她往外走,可他拽了幾下,沈延玉卻絲毫未動。
”四哥,你知不知道你有個小習慣,你一說謊就要摸一下鼻尖。”沈延玉笑了笑,雪映在她的眼睛裏,亮的讓沈易陽有覺得有些刺眼。
“我哪有說謊?你一天到晚瞎想什麼呢。”沈易陽把頭側到一邊,有些不敢看她。
“四哥,跟我說實話,漠北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沈延玉反握住了他的手臂,第一次這樣嚴肅地看著他,“別想扯開話題,也別想誆我。我們是兄妹,你騙不了我的。”
沈易陽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鼻尖。
沈延玉的嘴角扯出一絲牽強的笑:“是沈璉出事了麼?”
沈易陽身子一怔,立馬接話:“沒有,他好好的。”
這一瞬間,沈延玉隻覺得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好像隻聽得見她自己的心跳聲。沈易陽這樣的神情,卻說沈璉沒事。那隻能說明他真的出事了,還是出了大事。
良久,她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沈璉,出什麼事了?告訴我,四哥。你知道的,你不說,我也會想法子打聽到的。”
沈易陽對她的話絲毫不懷疑,他猶豫了一番,還是歎了口氣:”延玉啊,沈璉他,可能死了。”
沈延玉抬起了眼眸,雪花就那樣飄進了她的眼裏,卻讓她覺得有些刺痛。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笑道:“四哥你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他說沈璉死了,可是他不會死的,他會好好的活著,他會平平安安的回來。
沈易陽的臉上也顯出幾分難受的神色,剩下的話他是用足了勁兒才艱難的開口:“沈璉和幾十個將士被圍困在了雪域,已經七天了,沈璉他們都沒有從雪域出來,隻這能說明他們已經……”
後麵的話沈易陽也再說不下去了,他低垂著眼,心中也隱隱有些難受。
雖然他不喜沈璉,可沈璉終究是為了沈國在流血犧牲,他也不想沈璉裏這樣死了。
“不是傳來的全是捷報麼?又怎麼會被圍困在雪域?”沈延玉隻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沈易陽的話,還有那封莫名其妙的信,竟然開始合上了。
沈易陽歎了口氣:“這不過是為了安撫民心,我也是從大哥那兒知道的,漠北那邊的戰況一直不好。現在近了年關,漠北那邊大雪封山,條件太惡劣了。一開始以為隻有沙乞國,沒想到他們和南國也聯合在了一起。鎮南侯不小心中計,被他們引誘到了雪域。沈璉他帶了人斷後,才讓我軍不至於損失慘重。說起來,他也算是個英雄了。”
“我不信他死了,身體還沒有找到,他就沒有死。沒有人親眼看到他死了,那他就還活著。憑什麼說他死了,憑什麼?”沈延玉直直地看著沈陽,臉上的神色絲毫沒有變化,因為她不信,她不信沈璉會死。
無論有沒有前世的記憶,她都不會相信沈璉死了,他那樣厲害,他是她見過最聰明武功最高強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死?
沈陽知道她是一時無法相信,畢竟她和沈璉的關係一向是幾個兄弟姊妹中最要好的。
“他們被圍困在雪域裏麵已經有七天了,活人進去不要一天就得凍死了。就算他們當時還活著,可在雪域裏麵不吃不喝,七天啊,誰也扛不住的。”
沈延玉倔強地看著他,堅信著沈璉還活著。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身子已經無意識地在顫唞了。
“四哥,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鎮南侯呢,沈國的大軍呢,為什麼沒人去救他?”
沈陽的眼神一瞬間黯淡了下來:“大軍……大軍已經撤退了到長洲了。這沒辦法,是沈璉當時讓他們撤退的,鎮南侯也是做出了最有利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