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那可憐的乞丐夫婦,慧梅的光火像隻拉上弦的箭,不得不發卻欲發還留,那箭頭對著自己――她是理虧的。他的善良沒有理由受到譴責,反倒自己可能被看成不明事理胡攪蠻纏的潑婦。形象對於女人的作用,就像鞋跟之餘高跟鞋,掉了跟立刻矮上一截。硬生生憋出一句恨中有愛的口頭禪:“你怎麼這樣啊?”子君玩笑般回道:“美國諺語說‘上帝是化妝後檢驗人善惡的乞丐’,我過了關,死後可以上天堂了。”慧梅一扭頭,還以同樣的口氣道:“哎喲喂,上帝隻有一個,你可是施舍過的乞丐能組團成隊了。經受上帝那麼多次的檢驗,你是虔誠的基督徒。”子君立馬道:“可不敢這麼說,我是要做共產黨的。”慧梅拉著臉不理他,子君向她賠禮解釋道:“我是撿了便宜的。那乞丐婆遇施磕頭,我受足了三跪九叩,我是撿了便宜的。”慧梅本已無心怪罪他,順坡給他一個台階下道:“好啊,你別有用心。”說罷,“噗哧”笑出聲來。
拉美人說,讓男人有欲望的女人是成功的女人。這是最原始的本能語言。刀叉與竹筷的碰撞,進了中國的家門,便需要添上內涵的幌子,似乎中國夫妻的相敬如賓就要比西方夫妻的激情四射尊貴許多。不過是一個噱頭,仍舊免不了去切身踐行弗洛伊德。教授須要親口言教大學生愛情的要素,責任、理想、性愛,厙謀兒們按部就班的走,總有接觸成人思想的時候,不免麵紅羞澀,老舊思想的人有天生的抵觸情緒,像資本主義醜惡滲透進社會主義的理想國。玫瑰說美國的孩子憑借荷爾蒙身體力行,完全愛好作崇,都是實幹家。冷蘇黎們這方麵倒是愛好使然,好比吸鐵石一般,隻撿人性本能斷章取義,一臉無辜的玩世紈絝好像剛從夢中醒來,隻刮到那最後的話。像同一個物種的不同品種,總要分層劃片兒,聚族而居。白慧梅算得上是半個成功的女人,蘭子君隻願意去吻她,嚐起來和牛油的味道一樣,他更想與她之間有一個柏拉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