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3)

他到了不顧一切的貪婪地步。

他嫉妒那些有父母嗬護的孩子,嫉妒那些從小長在溫床下的人,他嫉妒——

嫉妒的發狂,所以更想擁有。

夜影對他的意義,絕不僅僅是朋友而已,他像他的哥哥,像年少時丟失的少年沐紫,就算是假的也好,他不要失去他,不要他死。

所以就算要犧牲很多東西,他也義務反顧。

可是赤傾城告訴他,他這麼做是不值得的,因為他的犧牲不會讓夜影覺得快樂,如果救了他,自己就必須從他的世界裏徹底的消失。

如果不救,那麼他會死……

喉口有些哽咽,赤傾城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如果是這樣,那他是為了什麼讓自己變成這個模樣?

他也記得自己曾躊躇滿誌的對著赤傾城說過,“我要救夜影,也要救你,我始終相信,幸福是抓的住的。”

攤開手,那麼現在,幸福在哪兒呢,為什麼他連它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就已經傷痕累累了呢?

錯了嗎?全都錯了嗎?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堅強的人呀,赤傾城為什麼要告訴他,為什麼要告訴他,當他彷徨無助的時候,他該怎麼走呢?

他該怎麼做呢?

如果失去了一切,卻什麼也得不到,他該怎麼辦呢?

用手緊緊的捂住臉,他不要再看不想再想了,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蔓延浸透了他的臉,幾乎窒息。

手被人用力的一點一點扳開,月皎茫茫然的眨掉眼眶裏的淚珠兒,抬頭看向來人。

“怎麼哭的像個兔子?!”濃眉皺起,淩溪算是被他滿臉的淚水和發紅的眼眶給嚇到了,這家夥一直都是笑眯眯凡事都無所謂的樣子,沒想到他也會哭,哭起來還這麼……生動的樣子,甩甩腦袋,他衣裾一振,在月皎麵前盤腿坐下,“怎麼,心裏很難過?”

“淩……殿下,你怎麼會在這?”

淩溪古怪地瞅著月皎,人家赤傾城都送了把銀葉子外加白眼兩枚以示招呼了,難不成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後來他根本就是靠在柱子上光明正大的看戲,隻是他看不見他,又或者,他眼中從來就沒有過自己而已。

心下有些苦澀,麵上卻因為驕傲問題,露也不露的,“少顧左右而言他,我在問你,你現在很難過嗎?”

用袖子抹了把眼淚,在淩溪嫌惡的眼神中,猶豫了一下,放棄了繼續用它揩鼻涕的打算,垂下腦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地板,應了聲,“是。”

“你就是那個失蹤的南越小皇子聞人月皎?”

似乎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月皎自嘲一笑,“我是。”

“嗬……嗬嗬……”冷冷笑起,“現在答的可真幹脆,我三番五次問你,你不是裝的很無辜麼,”自己一開始還是小看他了,“你接近我是為了南越?”

“不,”月皎反射性的搖頭,但想了想,又頓住了,換成了無奈的苦笑,“我單純的隻是想救人而已,但在你看來,其本質應該是一樣的吧,我需要你身上的璿璣丸解除三不莊莊主夜影的血煞之毒。”

“璿璣丸……”淩溪挑了挑眉,自袖袋裏掏出個小木匣子,“你說這個?”

雕著古怪圖騰的暗紅色木匣子散發著宛如龍涎香般的味道,隻是這香味更濃更厚,聞久了會有種刺鼻的感覺,打開,朱色的柔軟綢緞上裹著一顆拇指蓋大小的黃色丸子,沒有香味,什麼味道都沒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當初青雷王因為考慮到淩溪雖然聰明,但太過自負,出門在外難免遭人暗算,這才把它賜給他的,隻是淩溪從沒將它放在心上,若不是月皎提起,他都快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