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什麼閃過。沈予風歎了口氣,道:“淩大人,看來你還不是非常了解你們王爺。阿禮雖愛我,可斷然不會為我拋棄小阿彥,拋棄大楚,與我一走了之。若當日王府的情景再現,劫持我的不是顧永撚,是突厥人,想要以我的性命換大楚一座城,阿禮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射出那一箭。你明白麼?”
淩錚搖了搖頭,“我不明白,我隻知道,王爺不會允許你幹傻事。”
沈予風靜了靜,臉上的表情稍稍輕鬆了一些,“我當然不會那麼做。隻不過,在抓到那神秘人之前,我是不可能待在他身邊了。”沈予風下定決心道,“這件事拖不得,明天一早我就向他辭行,淩錚,你派兩個武功高強的人跟著我,一旦發現我有何異常……”他的眼眸暗了下去,透露出一絲狠厲,隻不過,這是對他自己的狠心。
橋雨突然開口道:“聽你們的意思,此事你們是不欲告知王爺了?”
“嗯,讓他憂心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更何況,若他知道,他定然不會放我走。”沈予風不禁有些自責,他深知謝玄禮最恨欺騙,他也答應過不會再對他有所隱瞞,如今卻不得不食言。若是以後阿禮怪罪下來,也不知要跪多少夜床頭才能平息妻怒。
淩錚頷首道:“我這就去準備,不管怎麼樣,最重要的還是盡快將那神秘突厥人給找出來。”
淩錚走後,隻剩下沈予風和橋雨二人。兩人以前有多親密,現在就有多窘迫,橋雨算是能明白為何王爺執意要將他調走,這還是王爺念他追隨多年的情分,不然連條命都說不定不會留給他。橋雨本對沈予風頗有好感,自從得知他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登時覺得此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
橋雨語氣生硬:“如無其他事,我也先走一步。”
“慢著。”沈予風語氣淡淡,“我問你,你今夜為何會出現在王爺房中?”
橋雨似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迅速回答:“保衛王爺是我的職責,今夜若不是我,王爺恐怕早就……”
沈予風漠然掃了他一眼,“你可以說謊,可你的眼神卻說不了慌。”
橋雨咬著嘴唇,“既然如此,世子又為何一問?”
沈予風不答,隻是意味深長地笑笑:“你在他身邊,也挺好。”
天未亮,謝玄禮還在帳中半睡不醒,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有人在親吻他的額頭,眼睛,嘴角,他想睜開眼,又覺得眼皮很重,無論如何努力隻能睜開一點,眼前的景物都像是蒙著一層細碎的光。接著他聽到熟悉的嗓音,在他耳邊輕聲道:“阿禮,我要暫時離開一陣子。”
“嗯……”
“你乖乖地等我,好不好?”
即使尚未清醒,謝玄禮心中又突然不安起來,他抓住那人的衣袖,想讓他別走,可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予風看著謝玄禮的手,心仿佛被揪住,又哄道:“寶貝聽話,我很快就回來。”
謝玄禮稍稍抬了一下眼皮,又睡了過去,沈予風最後在他嘴上印下一吻,忍心掰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半個時辰後,謝玄禮悠悠轉醒,獨自一人坐在床邊,滿室清光。床上隻有他一人的溫度,好似昨晚的一切都不過是春夢了無痕。“予風?”他出聲喚了一聲。
無人應答。
他心中一沉,顧不上穿上鞋襪,直接走出裏間,“沈予風?”
正在門口候著的聞秋忙推門而入,“王爺。”
謝玄禮麵色不虞,“世子他一大早就走了。”
“走?”謝玄禮眉頭緊皺,“他去何地了?”
聞秋低著頭,“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