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維的死忌,是安零的生辰。
幫眾火拚正白熱化,謝維不知利害,偷偷跑出去玩,謝容發現他不見了,大驚,帶著自己和幾個兄弟出去找他,剛剛聽說有人在對方的地盤見到了謝維的時候,他們的車被撞了。
撞他們的,是從慶祝自己十六歲生日的宴會上偷溜出來的安大少爺,不諳世事的大少爺第一次喝酒,意識都不清醒,偏還逞能開車,結果闖下了一生的禍。
謝容救弟心切,當時並未發作,隻是陰沉著臉,換了一輛車。
但還是晚了。
這一耽擱,就要了謝維的命。
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好瞧見子彈直直的,射入謝維心髒,讓人絕望的精準,謝維驟然倒下,看見匆匆趕來的謝容,臉上浮起一個有點不敢置信,又有點歉意的笑:“哥哥,真應該聽你的話啊……”
謝容從此恨安零入骨。
肅清敵對勢力,當上幫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當時那輛車是誰的。
十天後,安氏董事長夫婦離奇死亡,遺囑上卻寫明所有財產的繼承權給了安零的叔叔。
頃刻間天翻地覆,安零從千金大少,變成一文不名的孤兒。
從小被寵壞的少爺,根本不知該如何在這勢利肮髒的人世生存下去。
失去了父母的庇護,他赤luoluo如新生。
親人不再和藹,朋友不再友善,下人不再恭敬,熟悉的一切瞬間顛倒,在他絕望,痛苦,忿恨,恐懼,不安,感到自己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謝容出現了。
他給了安零所有的寵愛,讓他重新成為那個驕傲,任性,又乖巧可愛的少爺。
安零幾乎是膜拜地愛著他,把他奉為天神。
直到謎底揭曉。
毀掉他的世界的,就是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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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他父母,毀他人生,騙他愛情,殘忍冷酷:“我怎麼會愛你?”
“要不是你長得像小維,我根本不會將你留下。”
“你害死了小維,我隻想讓你生不如死。”
“話說回來,你的滋味還真不錯,特別是哭著喊著求我進去的時候,那下賤的樣子真讓人興奮。”
少年被關進了地下室。
身體被蹂躪,驕傲被摧毀,尊嚴被踐踏,愛情被撕碎。
當真生不如死。
他的老大,心狠手辣,從來說到做到。
可憐安零年少,竟不知這世上,最難看清的,就是人心。
活該瞎掉。
林新忽地笑了。
初見那晚,謝容走的匆忙,沒顧得上看安零一眼,自己卻是回頭了,一個少年,穿著純白禮服,趴在方向盤上,不知自己惹了禍,吃吃笑著,漂亮的大眼睛沒有一絲雜質。
傻得可憐,又可愛。
“衣服。”
安零的話語沒頭沒腦,林新卻奇怪地知道他的意思,他四處看了看:“浴衣在地上。”想了想,補充一句,“應該沒有弄髒,這間房每天都會打掃的很幹淨。”
“你轉過身去。”
“哦。”
林新依言轉身,麵上的神情很難說清楚是什麼,像是有點好奇,又像有點遺憾。
身後傳來摸索的窸窸窣窣聲,他細細分辨,從聲音中判斷安零在做什麼,饒有興味。
起身,下床,不太利落的找衣服。
等待的時間很長,但身後的聲音一直持續,安零毫無疑問已經習慣目不能視的日子了,動作雖慢,卻有條理。
這個腳步聲……
林新回頭,安零正摸索著往浴室走去。
他的方向是對的。
“你怎麼知道浴室在那?”
“昨天走過一遍。”
林新又不說話了。
從臥室到浴室的路上,沒有阻礙,安零走得很順利,就是慢,而且姿勢有點別扭。
誰都看得出來昨晚發生了什麼。
磨砂玻璃門合上。
他沒有離開,站在床邊,把視線轉向窗外,可以看到樓下的草坪。
綠綠的,嫩嫩的,有個十六歲的少年,喜歡趴在上麵睡覺。
他說可以聞到太陽的味道。
“我待會帶你在別墅走一圈吧。”林新提高音量,“畢竟七年了,有些地方變了。”
蒸騰水聲中,已經成為青年的安零聲音帶著抹不去的蒼涼:“好。”
謝容沒想到舒信會這麼快答應和他見麵。
畢竟“紅夜”的老大,一向以陰鬱冷淡,性格偏激出名。
紅夜,紅血黑夜。
和四麵出擊,涉及廣泛的“天機”不同,黑道四集團排名第二的“紅夜”,是一個單純的殺手組織。
因為單純,所以專精。
在謝容知道的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