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誰要殺你啊?」楊一峰仰天長嘯。
水銀忽道:「差不多了。」
他話音方落,懷琴便淒厲地慘叫出聲,伸手抱住頭,蜷縮在地上,他周身爆出強烈的黑氣,令人膽顫心寒。
「懷琴!」憐風駭然大喊,不知所措。
「啊啊啊啊——」懷琴不斷在地上翻滾,痛得整個身子都在抽搐,麵容扭曲、皮膚泛著青烏色。
「現在他必須承受他所下詛咒的十倍。」水銀冷冷道:「必死無疑。」
「不要!」憐風抬起頭,淚水順著臉頰滴滴落下,「拜托您救救他!」
「他是個殺人凶手。」水銀冷靜地說。
「他不是有意的!」憐風緊抱住不斷慘叫的懷琴,「那不過就是、不過就是小孩子吃醋,雖然結局如此,但他本無傷人之心!」
「他已經承認他想殺人,你還替他辯解?」水銀冷冷一笑,「你根本沒有理解他的心情,一個男人為了你殺人,你覺得這隻是小孩子吃醋嗎?」
憐風怔然,淚水不停滑落,半晌又道:「無論是什麼,我求求您救救他!」
珞泉湊過去,問道:「你愛他嗎?」
「那不是重點!」憐風大喊,「都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他心裏的不平衡,他終究是像我弟弟一樣的存在,我無法看著他死!」
「但他不想做你弟弟呢。」珞泉飛快地瞥李宗佑一眼,「被心上人定位錯誤,真是生不如死。」
李宗佑自然沒錯過他的眼神,苦笑低頭。
「這是他自己的念,我解不了。」水銀輕搖了下頭,「我該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告辭。」
「不要走!」憐風哭著大喊,「拜托你救他!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水銀停下腳步,②
「不吃我就下咒殺了你。」水銀聳聳肩。
「唉呦,以我狐仙大人的名義保證,不是有害的啦!」珞泉搖著尾巴笑道。
「知道了。」李宗佑把瓷瓶拿回來,倒出裏麵的乳白色藥丸,吞入口中,「然後馬上回家?這樣就可以了?」
「對。」水銀點了下頭,對楊一峰道:「我要求你做的事情,是陪他回家。」
楊一峰雖然奇怪怎麼如此簡單,仍是啐道:「這不用你說我也會做,誰知道你讓他吃了什麼鬼東西!」
告辭過後,兩人就離開千針陵。
珞泉馬上好奇地問:「你給他吃了什麼?」
水銀瞥他一眼,道:「狐仙大人不是說是無害之物嗎?」
「少諷刺我!」珞泉嘟著嘴,不高興地甩甩尾巴,「我信任你欸,你還不跟我說!」
水銀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冷然道:「以你的遲鈍,怎麼也猜不出的。」
「你說誰遲鈍?」珞泉立刻大發脾氣,「說楊一峰遲鈍我絕對讚成的,怎麼會說我遲鈍?」
水銀也不跟他爭,轉開話題道:「你知道我讓憐風答應我什麼?」
珞泉憤憤地甩著尾巴,哼道:「什麼?」
水銀淡然道:「以後某些節日,他都會來給你送酒,你想喝什麼可以直接跟他說,平常也可以去倚翠樓拿。」
珞泉一愣,尖叫了聲,笑著撲抱住水銀,蹭蹭他的臉,「我就知道你雖冷漠,對我還是很好的!」三根尾巴興奮得狂擺,不等水銀回答,他兀自樂道:「我去倚翠樓看看他倆!」說完一個轉身就跑得不見蹤影。
水銀無奈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所以我最討厭遲鈍的人,還有老是顧忌,不敢把心意說出口的人……」說完長歎了聲,向後靠上鬆樹,慢慢隱去身影。
第八章
「到底是吞了什麼藥啊,緊張死我了!」楊一峰有些憤然地關上門,若這是水銀的門,他鐵定用摔的,可惜是李宗佑家的門。
「到現在為止,身體都沒感到什麼不適啊……」李宗佑疑惑地往內室走,一邊卸下外衣。
「那家夥的藥一定不是好東西!」楊一峰嘟囔著跟過去,一屁股坐到榻上,「你說我是不是該去請大夫備著?」
「不必了,鬼醫水銀的藥,他想殺我誰能救得回來?」李宗佑失笑了下,慢慢將袍子掛好,抿唇道:「你覺不覺得有點熱?」
「熱?」楊一峰蹙了下眉,「雖然入夏了,也沒那麼快熱起來吧?怎麼,才走幾步路就受不了啦?」
李宗佑慢慢地呼吸著,沒多久身形一晃,伸手撐在桌麵上,一臉慘白。
「喂喂!」楊一峰嚇得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