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還有淡淡的剃須水味。拿到臉上聞了聞,著了魔似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門口站著個人。
一刹那驚慌失措。
徐楓隻一笑便解了尷尬,遞給施野一套睡衣,“洗完澡換上,”
是藍白條紋,棉質,盡管洗的幹淨,也依然看得出來是件舊物。
施野衝洗身子,那樣自然,其實他並不習慣用別人的東西,這次卻出乎意料。
仿佛他也曾是這裏的主人,離開了一段時日,現在安穩回歸,一切照舊。
擦淨身上的水,施野踱進客廳,徐楓坐在茶幾前大大的波西米亞毛毯上,電視裏花花綠綠,他在玩超級瑪麗,嘴裏叼支煙,半眯著眼睛,很盡興的樣子。
“你會麼?”徐楓沒有回頭,卻知道施野在身後。
“不會,”
“很簡單的,我教你,”看似商量,卻毫無餘地。
“我很笨,”施野掛上一絲笑,不安的坐下,地毯軟的出奇。
於是便玩了一夜,施野困乏,兀自起身進了屋,拇指摁得厲害,留下個印,紅紅紫紫的,像枚印章。
“那是我的床——算了,”屋外是徐楓自我安慰的笑聲,接著有人關了電視,腳步聲臨近,有人上了施野的床,半夢半醒間,那人的腳心觸碰到施野的小腿,燒紅的炭一般。
再也沒有動靜,後背是輕輕撲來的喘熄,濕熱浸潤。
中間隔著一個手掌的距離,施野安穩入睡,像個夜歸人。
第六章
往後的日子持續詭異。
徐楓,女人,施野,雷打不動的三人組合。
有時候是徐楓邀施野,有時候是女人開口要施野一塊兒去。吃飯,逛街,泡吧,看電影,洗足浴。
像是朋友,又像親人的關係。
可隱隱的,施野感覺到什麼。
徐楓會在後車座備一個海綿寶寶的靠枕,那是專屬施野的。就算車裏隻有兩個人,施野也斷不會坐到副駕的位置,那是女人的。
那天午休完,施野接到徐楓的電話,讓他到樓下拿吃的。
是紅燒大閘蟹,快餐盒塞得滿滿的,醬汁溢了出來,順著徐楓的指縫往下滴。施野有一瞬間驚慌,竟然拉起衣袖替他擦淨,這回換徐楓錯愕。
樓上有同寢室的人起哄,
“快來看!施野的新男朋友!”
“哪兒呢?哪兒呢,他不是死等著戚龍回來......”
原來他們都知道。
施野埋著頭,雙肩瑟瑟,一把抓過大閘蟹轉身往樓上跑。
秘密被拆穿,晾在聚光燈下。
再次成為焦點。
“施野——”徐楓叫他,“回來,跟我走,”
鬼使神差,滿袖盡是粘膩液體,混濁惡心。帶著一身狼狽,施野投奔向他。
這次的施野收起鋒芒,像隻寄居蟹,連鉗子也是鈍的。
他學會順從,因為徐楓待他確實很好。
隻是有個怪癖。
徐楓喜歡看著鏡子裏的施野和他交合。第一次是在浴室,洗漱台前那麵澄淨的鏡子反射出兩人迷醉神態。
施野打翻了台上瓶瓶罐罐,白色液體就那樣灑了一地。
第二次在臥室。對著兩米高的衣櫃前那麵巨大鏡子,靡靡之音,酣然縱歡,越是注視其中倒影,越是無法自拔。
亦真亦幻,那張淫 靡的臉是自己,還是別人。
施野有些分不清了。
搬出了學校公寓,除了一個熱水袋,其他什麼也沒帶。
徐楓笑他,家裏有空調,用不著這東西。
他說家。
徐楓那裏一年四季陽光充足,施野喜歡獨自一人在家時,把衣服統統洗了,然後一件一件擰幹,晾好。
站在陽台往遠處看,世界那麼大,腳下一方土地,確是真真實實屬於自己。
女人忽然造訪,施野藏無可藏,隻看著和她一同進來的徐楓,那人淡然,
“施野在學校裏不好複習功課,我讓他來這兒看書,安靜,”
“嗯,”女人也隻是笑。
三個人的晚飯,徐楓掌勺。他手藝很好,偏愛酸甜口味,雞蛋番茄,糖醋魚,糖醋排骨,糖醋白菜。
施野兀自掛心這不齒的行為被女人發現,笑容格外燦爛。
女人用筷子撥了幾下菜,臉色陰沉而哀怨,驀地摔了筷子奪門而去。臨走留下一句,全是他愛吃的!!!
施野看徐楓,不解。
“吃吧,涼了起油,會壞肚子,”徐楓夾了塊魚放進施野碗裏,
“他是誰,”施野知道,這個他,不是自己。
“小孩子別問太多,”徐楓笑意盈盈,伸手揉了揉施野的頭,寵溺非常。
“我是誰?”
徐楓默默看著施野,忽然發狂般把他拖起,扯進浴室,抓著他的頭發仰麵朝向鏡子,
“你說你是誰?看清楚了,你是誰......”
施野任他肆意侵略,燈光黯然,瞟見門後麵的睡衣,藍白條紋,棉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