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初眼看麵前的工作人員,又看廉語修。
二人的精神頭都算不得好,當然不好,畢竟他們合算了一夜的賬目,誰一宿不睡,都不會好到哪兒去的。
當然,算到最後,徐初初是眼睜睜的看著,廉太太還虧了她大抵兩三成。
不過這個時候,她很大度的不計較了。
畢竟,早點離婚才是正途,拖來拖去,廉語修反應過味兒來,怕是不妥了。
徐初初很明白廉語修這個人,頂頂一個小人,也更是明白廉太太這種貪得無厭不想對錢財撒手的心情。總結來說,這家人都是無恥的。
不過這家人吃了她的,早晚都要吐出來。
徐初初如是想。
“你們要離婚?”
工作人員是識的麵前這位的,鼎鼎有名的廉語修。
據說前幾日才娶了二太太,倒是不想這麼幾日的功夫,大房就要下堂了麼?
不過現今流行文明婚姻,原本包辦婚姻過不下去,也是理所當然。
他說:“兩位都協商好了嗎?”
廉語修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溫柔而克製。
“已經協商妥當。”
這人在外人麵前,總歸是要臉的。
不過照徐初初說,倒像是戴了一張假麵具,讓人看了忍不住作嘔。
古時候畫皮需要技術,現在的畫皮,一樣也是需要的。
她淺淡的笑了一下,倒是不見什麼惆悵。
她微笑:“您趕緊辦理吧,別耽誤下班。”
瞅瞅,她是多麼的貼心。
工作人員難得見到不是哭哭啼啼的離婚女子,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不得不說,長得還是好看的。
他的凝視讓廉語修生出一股子惱意,不管如何,這還是他的女人。
他抬手輕輕在桌上敲了幾下,微笑:“勞煩,我們趕時間。”
工作人員哎呦一聲,立刻動作。不多時,一切搞定。
畢竟,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領了一個離婚的本子。
徐初初感慨:“萬萬沒想到,竟然可以離婚。”
不知為何,她竟是突然間就落下淚來。
照理說,她自己是無所謂的,可是卻不明白為何身體卻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受控製。
不過徐初初倒也不怕,她幾乎是一下子就明白,這是真正的,屬於徐嘉惠的感應。
她想要離婚的心太過執念了。
雖然她想要廉家家破人亡,可是離婚的執念也不在話下。
隻不過,家破人亡更大一些罷了。
徐初初感知到這一點,倒是很平靜的立在那裏,任由自己淌眼淚。
廉語修走到一半,回頭一看,就見徐嘉惠站在那裏,哭成淚人。
他立刻滿意起來:就說,她不可能會安穩離婚,一定難過的。
果然如此。
畢竟,她是那麼愛他。
“嘉惠,我知道你的心意。”
徐初初抬眼看他,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個耳光。
“啪!”
一個耳光結結實實的甩在他的臉上。
清脆的聲音!
廉語修沒曾想會如此,瞬間呆住。
徐初初緊接著第二個耳光又打了上去!
兩個耳光,鮮明的五指印浮現出來。
工作人員探頭往走廊一看,立刻見到徐嘉惠的哭泣與廉語修的挨打,他心道,這才對嘛!
好好的帶笑離婚,這哪裏正常?
廉語修現在仍是不可置信,他不可置信的盯著徐初初,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你……打我?”
徐初初這個時候已經恢複了正常,她立刻多了幾分惶恐。
果然,彈幕裏又是此起彼伏的【演技差】。
不過演技差不差,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廉語修相信就可以。
徐初初使勁兒搖頭,低聲:“我不是,我不是故意想打你的。”
她咬唇,垂首落淚:“我控製不住我自己,語修,自從那日從母親房裏回來,我就不知怎麼的,很難控製自己……”
這樣的鬼話,廉語修也是不相信的。
他微微眯眼,哼了一聲。
徐初初抬頭,借著這個機會,再接再厲,認真道:“語修,你打我吧。我打了你,你打回來吧。”
廉語修心裏恨得跟什麼似的,可是當眾打女人,他做不出來。
“不必。”
他幾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轉身便走。
徐初初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抹陰沉的笑。
【我的媽,播主是變臉嗎?】
【哪裏是變臉,分明是大變活人。】
【好可怕,女孩紙都好可怕。】
【樓上可以選擇單身。】
……
徐初初看著此起彼伏的彈幕,又看那不斷上升的金幣數量,心中叮叮咚咚的開始換算起來。
【滴!粉絲數量達到五十萬,獎勵已經發放。】
這樣關鍵的時刻,徐初初倒是得了好處,她立刻眉開眼笑。
徐初初並不敢在旁人麵前操作,以免給人瘋了的感覺。
她快走幾步,跟上廉語修。
徐初初這個時候已經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她拉住廉語修,微笑:“語修,我有件事兒跟你說。”
廉語修一下子撫開徐初初,徐初初認真的壓低聲音:“我知道你惱恨我剛才打你,但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這幾日時常有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況。如今我離開了廉家,若是你、若是你有不舒服,一定要小心。”
這樣的鬼話,廉語修一點不信。
他一把撫開徐初初。
徐初初卻堅定拉他:“你記得就是。我,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她的東西已經搬到了城南的小樓,錢財也都在剛才存到了銀行戶頭。
按理說,她連應酬廉語修一下都不需要了,為的還不是下一步的計劃。
“那日我在母親房間……”
“你不要危言聳聽,怪力亂神了。你就是這樣不文明,正是神神鬼鬼,我才跟你過不下去。”
徐初初垂首,冷哼一聲。
不過卻也不外顯。
“總歸你小心。”
她抬頭:“自己小心吧。”
言罷,落寞離開。
等徐初初離開,倒是沒有回家,而是直接轉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胡同。
她腳步很輕,幾乎可以感覺到有人跟蹤。雖然不知是誰安排,但是總歸脫不了那麼幾個傻逼罷了。
徐初初加快腳步,一個轉彎,幾乎不考慮就翻身上牆。
她身體輕盈,輕輕的貓在牆上,果不其然,頃刻間就見兩人跟了上來。
兩個人跟上沒看到徐初初,以為她走的快了,趕緊加快腳步往前追去。
徐初初倒是不管那些,她順勢跳下另一側的牆壁,很快的甩掉了這兩個人。
徐初初轉過這條街,叫了一個黃包車,很快的來到約定好的咖啡館,這一次她倒是沒怎麼偽裝。
徐初初徑自進門,就看到坐在不遠處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有些邋遢,不過倒也不是很過分。
徐初初來到他對麵,坐了下來。
男人抬頭一看,有點懵。
徐初初微笑,說道:“東西呢?”
她的聲音沒有變,倒是讓麵前的偵探一下子懵逼了。
他結巴:“你你你……”
徐初初揚眉:“怎麼?”
她已經離婚,自然不用擔心什麼了。
她微笑:“想不到是我委托你拍照?”
偵探吞咽了一下口水,點頭。
徐初初若有似無的笑了笑,伸手,洋人服務生很快過來,徐初初流利的用英語點餐,隨後微笑看向對麵的偵探,問道:“你要來點什麼?牛排好不好?”
偵探:“……………………”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服務生很快的離開,徐初初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
到底是幹這行的,雖然已經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了,但是他還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立刻將這兩日的照片給了徐初初。
二人交換信封。
徐初初打開他的,果然裏麵是這兩日的照片。
拍攝廉家的時候有些遠,有些模糊,雖然她已經極力的往窗口站,但是仍不太清楚。
不過不清楚沒關係,倒是也可以看出模模糊糊的身影。
而她故意一直不換衣服,就是為了讓人可以確信這是她。
她已經猜到技術上可能做不到高清,多少有些模糊,所以同一件衣服,多少也有個連貫性。
徐初初又看到今日離婚時拍的那個交卷,這裏應該就有自己掌摑廉語修的照片了。
她心滿意足,微笑:“合作真愉快呢。”
偵探:“是的是的,廉太太,哦不,徐小姐是爽快人,跟您合作真是太愉快啦。”
能這麼痛快給錢又主動配合的,真是不多了。
他原本還覺得是自己好運,現在看來,還真不是的。
而是這位徐小姐故意配合。
他道:“那您看,我還繼續跟蹤麼?”
徐初初揚眉:“你嫌錢多咬手?”
這麼一說,偵探懂了,他立刻:“我懂我懂。”
徐初初微微前傾,淺淺的笑,不過眼神帶著狠厲:“做事情小心點,若是讓我知曉你出賣我。”
停頓一下,徐初初輕輕摩挲一下自己手上的玉鐲,陰森的笑了一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偵探:“……”
徐初初隨後又靠在了椅子上,很淡定,如同精分一般。
“拿錢做事,安安分分,這樣才能長長久久。你說對吧?”
“對對對!”
偵探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不知為何,麵前明明是一個女子,但是就讓他有種可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