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靈昀這孩子不知犯了什麼大錯,足足在警世堂跪了七日七夜,星河背著他來找我時就剩一口氣了,背脊骨被打斷好幾截呢!養了大半年後照樣生龍活虎,這點傷又算什麼。”

傅長言立即豎起耳朵,也不管奄奄一息的宋鈺了,屁顛兒跑到藥櫃邊,甚是好奇的問:“他做什麼壞事了,忘憂老……忘憂散人要那樣狠的罰他?偷雞摸狗?打家劫舍?難道是強搶民女?”

宋老頭瞪他一眼:“胡鬧,靈昀豈是那種無恥惡徒。”

傅長言:“那是把鎮六合的塔給拆了?”

宋老頭:“非也。”

傅長言冥思苦想,道:“他把忘憂散人的胡子剪了?”

宋老頭瞪他:“盡說胡話,靈昀這孩子一向穩重得體,怎會做那些不得體之事。”

“那他到底為何受罰?”

“老朽也不知究竟是何事。”

“……”

那不是廢話了半天!

傅長言鬱鬱退開,回到竹榻邊繼續擦宋鈺身上的汗水,心道這小子還能做什麼大逆不道之舉,竟讓忘憂老頭那樣凶惡的罰他。

隨後,宋老頭包好藥,到後院去起爐子,煎了半天才煎好,端進去給傅長言時,他都趴邊上睡著了。

他叫醒傅長言,把藥遞給他,說要去山下采幾味藥,讓他喂宋鈺吃藥。

傅長言揉了揉眼,瞥見藥碗旁邊還擱著一小碟蜜餞,就笑:“知道我餓了,還給我準備點心,多謝了啊~”

說罷,捏起一顆就要吃,結果被宋老頭拉住手,“不對,這蜜餞不是給你準備的。”

傅長言撥開他的手,張嘴叼了蜜餞入口,嘟囔道:“宋鈺眼下昏著呢,就是醒來也未必吃得下東西,不給我吃給誰吃?”

宋老頭拍了下他的腦袋,“給靈昀入藥用的,他吃不了苦。”

“……咳咳!咳咳咳!”

傅長言被嘴裏的蜜餞噎到,幸虧宋老頭狠狠拍了他幾下,幫他把卡在喉嚨的蜜餞拍了出來。

宋老頭搖頭:“你看你這孩子,都說不是給你吃得了,強吃也沒用,這不,噎住了吧!”

“哈哈哈……”傅長言抹一把嘴上的口水,末了拍腿大笑,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不是吧,宋鈺這麼大的人了,吃藥還要蜜餞哄著?”

“哄了也未必肯吃,你得花點心思,總之這碗藥必須讓他喝下去。”宋老頭如此說完,背起竹筐離開了大堂。

傅長言笑得打嗝,大腿都拍紅了才停下,然後搬了個高腳凳放竹榻邊,把宋鈺扶起來靠在高腳凳上。

“乖,哥哥喂你吃藥藥。”

他邊說邊笑,差點把藥給抖掉。

木勺方遞到宋鈺嘴邊,苦澀的氣味一侵入鼻翼,他的睫毛便顫了顫,臉下意識一扭避開木勺。

傅長言憋著笑,一手捏他下巴,一手硬是把木勺裏的藥汁灌了進去。

“噗——”

宋鈺蒼白的臉迅速扭曲,立即吐掉了嘴裏的藥汁,額間皺出幾道褶子,劇烈喘熄了一下,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入眼便是傅長言不懷好意的壞笑。

他張了嘴,似乎是極難忍受嘴裏的苦味,氣若遊絲的說道:“你想做什麼……”

傅長言對他眨眨眼,“不做什麼,喂你吃藥呢,來,宋鈺,良藥苦口,你可千萬不能不喝啊!啊,張嘴~”

“不必。”宋鈺神情一僵,為了避開遞過來的木勺,竟直起身往後躲,也不怕背上的傷口裂開。

“怎麼不必了,嫌藥苦沒關係,宋大夫可貼心了,給你準備了蜜餞呢!”傅長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本正經的勸他喝藥,一手保持喂藥的姿勢,一手捏了粒蜜餞在指尖,“來,靈昀乖,喝口藥,哥哥給你蜜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