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淺淡的檀香就住了手,雙手抱胸哼道:“大半夜你穿一身白在這飄,幸好我膽大沒直接把你當鬼給收拾了。”

“宋……知許公子!”

見著傅長言,宋清越還挺開心的,收了劍走到他麵前,一張小臉風塵仆仆,頭發上還沾了幾片落葉。

傅長言徑直伸手為他摘著發上的落葉,笑道:“這是從哪回來,瞧你這灰頭土臉的。”

宋清越靦腆地眨眨眼,理一理略顯淩亂的衣袍,“在山腳下捉了隻小妖。”頓一頓,關心道:“夜色已深,縹緲山入夜後濕寒之氣較重,知許公子還是早些回房歇息,莫要在外逗留。”

“咱倆不是同歲麼,你不必喚我‘公子’,喚我名字便可。”說著,傅長言眼珠一轉,抬手去搭宋清越肩膀,“你三師兄挨罰受傷,我睡相不好,與他同床怕傷著他,今夜可否與你湊合一晚?”

酆儒竹那小子難辦,過去了也未必能進屋,倒不如眼前的宋清越好辦,他肯定不會拒絕他。

果然,宋清越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帶著他回房,還貼心的為他打了沐浴用的熱水,又將自己的衣袍借給他穿。

二人年紀相仿,宋清越清瘦腰細,他的衣袍傅長言穿著正好,不像宋鈺的衣袍,得改小才穿得著。

傅長言說自己睡相不好是真不好,與宋清越躺在一張床沒多久就雙手雙腳往人家身上纏,腦袋不住往對方肩窩處拱,一手摟著對方的腰,兩腳還去勾對方大腿,甚是不得體地纏著對方。

宋清越盯著床帳上淺灰色的流蘇,渾身僵硬的像塊石頭,一顆心“怦怦”跳的似在打鼓,怕被傅長言聽見,就拿手捂著胸口,不知所措地直挺挺躺著。

他嚐試著掙開身畔之人的糾纏,可又怕驚醒了他,最終什麼也沒做,安安靜靜躺在那,直到傅長言呼吸漸漸綿長安穩。

知許公子,應是睡熟了……

宋清越僵了半天終於有所動作,下巴動了動,微微低頭去看懷裏的傅長言。月色不錯,透過紙窗照進來,借著月光能看到他細密的睫毛,比三師兄的睫毛要短一些,可仍然很好看,睫毛下那對靈動的眼睛更是好看。

知許公子眉目如畫,言笑晏晏時給人一種春風拂麵的感覺。

當日在鳳都,傅長言挺身相救的畫麵一直縈繞在宋清越腦海中不散,他很感激他,想回報他這個恩情。但又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麼。

“唉……”

宋清越忍不住輕歎一聲,他覺得傅長言很厲害,恐怕不需要他幫他做什麼,那他欠的恩情要怎麼還呢?

一夜無眠,下半夜才勉強睡去。

翌日,傅長言剛一動,宋清越就醒了,連忙下床穿衣服,嘴裏急急道:“知許公子,你等一等,我這就為你去打水洗漱。”

傅長言翻身下床,張開雙手舒展一下`身體,再揪住宋清越衣袍的帶子拉了拉,“我有手有腳自己出去洗漱便是了,不必麻煩你。”言罷,很快就穿好衣袍,大步往外走。

“知許公子,你等一等……”

宋清越不比傅長言隨便,把宋家弟子服穿得整齊妥帖才敢出門,追出院外一看,傅長言和宋鈺站在一起。

“宋鈺,一大早的,你這是要去哪?”

傅長言上下打量麵前的男人一眼,見他背了劍,有點奇怪他不待在房裏好好養傷,背著劍這是要去做什麼。

“……”

宋鈺冷眼看傅長言,認出他穿著宋清越的衣袍後,麵色登時一沉,寒意漸漸在眸中凝結。

宋清越在這時追了上來,抬手恭敬地對宋鈺行了個禮,“三師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