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草比用井水和溪水澆灌的靈草效用要更好一些,故而我們一向是用雪水澆灌靈草的。”
傅長言點點頭:“哦,那是每日都有弟子去縹緲峰挑雪麼?”
宋清越頷首:“是的,靈草種了不少,需要的雪水很多。”
這時,那名弟子起身對宋清越行了個禮,“清越公子,我先去園子了,這桶雪花不能浪費,稍後我再去挑幾次。”
說罷又對傅長言行了個禮,一點責怪他的意思都沒有。
宋清越回禮:“唐哥哥且去忙。”
言罷,那名弟子拎著剩下的木桶漸漸遠去。
傅長言麵不改色的站著,看了眼地上的殘雪,接著抬手搭在宋清越肩上,道:“小清越,你禦劍帶我上縹緲峰瞅瞅。”
“嗯。”宋清越曉得,傅長言去縹緲峰肯定不是為了看風景,多半是想盡快找到真凶還三師兄一個清白,免得門內的流言蜚語越傳越離譜,屆時仙門百家人人皆知,有損三師兄的威望。
便禦劍帶他上去。
傅長言一個外家子弟,無權過問宋家家事,幸好有宋清越在,經他詢問埋伏在此的弟子們後,得知他們暫時一無所獲,並未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如今已是六月,縹緲山雖地勢高,但烈日灼灼,正午時若是站在日頭下,也是會出一身大汗的。
要想保存屍體的新鮮,必須要用大量冰塊,用靈力來凝冰不太可能,那麼凶手就一定要到縹緲峰取冰雪。
再等幾日吧。
想罷,傅長言緩步順著石階往下走,方走了幾步,就見三五名弟子在青鬆下方取雪,剛才那名摔壞木桶的弟子也在。
看這幾名弟子的服飾,不像是宋家本家弟子,應該是別處來求學的門生,資質參差不齊,品行更是有好有壞。比如那個長的一臉尖嘴猴腮的,兩隻木桶裝雪隻裝了七八分滿,還有臉怪同伴裝太多。
“茂年,你每回都裝那麼滿幹什麼,不怕腰酸背痛啊?”
“還好……”
“你看你,裝那麼滿,我和你走一起,對比豈不是太明顯了,待會下去你離我遠一點。”
“知道了。”
將兩隻木桶裝滿雪花的弟子低聲應著,又往已經很滿的木桶上麵堆了一勺子白雪。
傅長言雙手抱胸看著他,觀外貌約莫三十出頭,很不起眼的長相,五官堆在一起甚至有點難看。若是沒記錯,宋清越叫他“唐哥哥”來著,那全名就是唐茂年了。
區區一個門生,資質又不是很好,他就算再賣力也不可能正式拜入宋家本家,更因資質太差而無法學習宋家深奧的心法劍術。
看他老實巴交的樣子,應該是受宋家大愛無疆的家風荼毒嚴重,所以才明知沒什麼好前途也努力做著無關緊要的小事。
一想到千環道上那些奇葩的家規,傅長言就有點頭疼,兩手抱緊了自己繼續往下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知許公子!”
走下第二個轉彎處後,宋清越追了下來,傅長言便停下腳步,側身等他。
倏地,兩個木桶從石階上滾下,其中一個朝宋清越滾去,他險險避開後,另一個木桶“呯”的一聲撞到了轉彎處的崖壁上。
“宋清越!”
傅長言喊了一聲,身形一動,轉瞬間出現在宋清越身邊,挺身將他護在懷中,揚手去擋撞到石頭後裂開飛濺起來的碎片。
“知許公子?”
變故來得太快,宋清越愣了愣才回神,抬頭一看,傅長言右眼下方有道傷口正在流血。
“清越公子!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那個叫唐茂年的弟子一臉驚恐地跑了下來,因為跑得太急差點從陡峭的石階上摔下去,還是傅長言一把拉住他才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