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鳳語看著他,眼神複雜,口氣淡淡,悠悠道:“請柬是淩瀚發的。抱月軒,不是酒樓,是玉水鎮,也可以說是整個雲台府,最高級的一家小倌院。”

錢小八立時汗毛倒豎,“是他啊,這人怎麼老是陰魂不散的!咦,小倌院是什麼地方?”

不等淩鳳語回答,他猛地一拍大腿,叫道:“這個我知道,就是和青樓妓 院一樣的地方對不對,隻是裏麵都是男人沒有女人!”

淩鳳語眼角抽了兩下,知道這個很了不起麼,這根本不是問題關鍵好不好!

錢小八還在嘀咕,“奇怪了,賞月就賞月,喝酒就喝酒,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賞月喝酒?那個人模狗樣的太子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毛病。”

想到那天晚上淩瀚的所作所為,他差點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淩鳳語一聲不吭,隻是劍眉深鎖。

錢小八抬頭看向他,惶惶不安道:“鳳語,我不去行不行?”

淩鳳語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此事由不得你我,非去不可。現在他送的是請柬,不去的話,隻怕再送上門的就是鬼頭刀了。”

錢小八霎時白了臉,渾身止不住哆嗦起來。

淩鳳語握住他手,定定道:“別怕,我們一起去,凡事看我眼色聽我號令,酒不能亂喝,東西不能亂吃,話也不要亂說,由我來對付他就好,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錢小八立馬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穩住了心神,重重點頭道:“好,我都聽你的!”

見他全心全意信賴自己,淩鳳語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別有深意道:“今晚我們要在淩瀚麵前演戲,你可要好好配合。”

錢小八臉上騰地一下燒起來,卻也沒有閃躲,隻紅著臉乖乖應道:“恩,我一定好好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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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多日朝夕相處,錢小八對淩鳳語的近身接觸適應了許多,被他拉拉手摸摸臉捏捏耳朵什麼的基本已經不在話下,至於更親密的……這幾日某人一直很規矩,錢小八無從適應。

淩鳳語見他如此聽話,頰上緋紅羞澀可愛,很想就此吻上去,轉念又想到不久即將麵對的棘手問題,隻得強行忍了下來。離赴約時間不足一個時辰,他要抓緊時間做些必要安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隻怪月色太美麗 ...

戌時差兩刻時,淩鳳語與錢小八在天香居後院登上馬車前往抱月軒。

思忖片刻,淩鳳語對有些坐立不安略顯緊張的某人斟酌道:“小八,我過去兩年過的比較荒唐,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聽得錢小八十分不解,什麼叫過的比較荒唐?淩鳳語的口氣似乎在向他道歉,可是,他算哪根蔥,有什麼事情值得淩鳳語如此放低身段說出這種話來?

他撓撓頭,誠惶誠恐道:“鳳語,你說什麼啊,你怎麼會不對呢?我,我不明白。”

淩鳳語苦笑一下,“沒什麼,讓你先有個心理準備,既然你清楚小倌院是什麼地方,等下去了抱月軒,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表現得太過吃驚或激動,不然很可能會著了淩瀚的道。”

這種事情實在不好明說,畢竟錢小八與他隻是“契約情人”的關係,他有什麼立場將自己以往的荒唐事跡向他坦白並求取寬容與諒解?若是直言相告,錢小八或許會受到驚嚇覺得他放浪形骸從此對他敬而遠之,或許覺得他小題大做過於煞有介事,也或許根本無動於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錢小八臉色白了一白,但還算鎮定,老老實實點頭應道:“我保證不會亂說亂動,隻當自己是死人。”

兩年前他正是在知春舫要與兩個姑娘赴溫柔鄉時被淩鳳語抓了個現行,之後就遭受了此生最痛苦最沉重的打擊,此事稍一想起他就心口發涼發痛,莫說此時是應淩瀚之約不得不來抱月軒,而此人絕對不懷好意,就算淩瀚真的有心結交以禮相待,他也斷然不會再如兩年前那般進妓院猶如逛戲園一般渾渾噩噩了。

見錢小八神情,淩鳳語也知道自己觸及了他的傷心往事,心中不由揪緊,忍不住傾過身去將他攬入懷中,撫著他瘦削的肩胛低聲道:“小八,對不起。”

這次是明明白白在道歉了,錢小八伏在他胸`前,一動也不敢動。淩鳳語是在為兩年前的事情向他道歉麼?他不敢妄加揣測,更不敢出聲詢問,隻是心裏突然有滿滿的酸澀與委屈泛濫出來,令他無法自持。

感覺肩頭衣衫傳來的濕意,淩鳳語心頭一窒,瞬間痛到無法呼吸,不知要如何才能表達內心的愧疚與悔恨,隻能將懷中人攬得更緊,一遍一遍在他耳邊低喃:“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再那樣傷害你了,我保證……”

錢小八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淩鳳語真的是在為那件事道歉,真的,他沒有聽錯,也沒有想錯,他真的在向他道歉!

他很想跟他說,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