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校的留學生人數向來就不是很多,這一屆新生也隻有四十人左右,比起都心其他學校動輒一兩百,真是少太多了,不過這樣更好,工作會輕鬆得多。
認識許靖恒就是在新生歡迎會上,雖然說留學生人不多,但那晚幹部們加上新生也超過六十多人,他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許靖恒。
許靖恒是一個很安靜的人,不大和旁邊的人說話,表情淡淡的,微笑又溫又淺,可是這麽一個看似漠然的人,在他詢問有誰願意參加歡迎會的時候,又是第一個舉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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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禮拜之後他才曉得,所謂「看似漠然」就是許靖恒一開始的保護色,其實許靖恒那晚是很興奮要吃頓免費的飯的──新生參加歡迎會不用繳餐費。
可是那時候畢竟他不知道,其他新生都三五成群開心地聊天,隻有許靖恒一個人,好像在喧鬧的教室裏隔出了一個無聲的空間。
聚餐的地點在車站附近,從學校前往車站的路上,月岡真宵走向形單影隻的許靖恒,對他搭話。
他們的緣分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緣分這種東西是存在的,這點月岡真宵很清楚,所以他一旦被什麽牽動了心緒,就會將之歸類於緣分,然後靠近。
後來他才覺得這真是個壞習慣,緣分那種東西,也是要有人來推動的,有些緣分固然強烈,但大部分卻是沒有人推動,就會在當下戛然而止。
所以說,與許靖恒的這份緣,是他主動牽出來的。
怨不得其他人,也願不得……在他的心意逐漸變化扭曲之後,也毫無所覺的許靖恒。
月岡真宵暗歎口氣,趁著許靖恒開始盛飯,走進自己房間,淩空打了個響指。
本來了無生氣的房間裏,就像魂魄凝聚一樣,空間猛然一陣扭曲,虛空中慢慢化出了一隻蝴蝶,那是一隻奇異的蝴蝶,翅膀毫無顏色,卻散發著淡淡的螢光。
「彩夢。」月岡真宵低喚,「去幫我查一查這條鐵道。」
那蝴蝶扇了兩下翅膀,泛起一陣暈黃的光暈,亮光過後,蝴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跪坐在地上的美麗少女。
那少女的裝束完全是平安時代的裝扮,數層深淺不同的綠色單衣,最裏的若綠色、淺綠色,到薄綠色,最外是菖蒲色的唐衣,近紫的顏色淡雅高貴,整個人就像一朵綻放的菖蒲花,由綠而紫的配色透出一種由春入夏的風情,一頭烏黑的垂發像瀑布一樣流泄到地麵上,翻起淺淺的波浪。
她微微牽起袖子,輕掩住唇,看著月岡真宵的一雙明眸裏露出顯而易見的笑意。
「夠了,沒大沒小,你再嘲笑我我要生氣了。」月岡真宵略顯尷尬地瞪她一眼。
少女身子輕顫起來,眸中笑意卻更是濃烈,好像正在發出無聲的大笑一樣。
「喂喂,誰是主人啊?」月岡真宵苦笑起來,「快去查,我直覺最近的人身事故沒那麽簡單。」
少女仍然沒有放過他,明晃晃的眼神直盯著他的臉。
「好好好,我就是擔心他出事,可以吧?到底誰是主人啊,為什麽差遣你一下還要解釋這麽多?」月岡真宵苦笑著揮揮手,「快去吧,等你回來要聽多少八卦有多少八卦。」
少女又無聲地笑了起來,放下袖子,把兩手並在身前地板上,慎重而優雅地朝月岡真宵鞠躬,隨即慢慢起身,一陣光暈之後化作蝴蝶,翩然飛出窗外。
月岡真宵歎了口氣,抹抹臉,又聽到外麵在喊吃飯,扯起笑容應道:「來了。」隨即走出房間。
飯廳裏亮著溫暖的光芒,那是家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