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按部就班,所謂遠大的理想連想都不敢想,我不敢攀到太高的位置上,因為怕摔下來,摔下來,我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關於未來的設想,總是一副畫一樣的幸福和諧的三口之家,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他們麵目模糊,景物過於絢爛,喧賓奪主,讓我清醒的認識到它隻是個夢,隻是我主觀的對健全家庭的渴望。我告誡自己如果選擇了一個女孩就對要一直對她好,永遠對她好,可是我現在看到杜蘭的臉就覺得滿腹歉疚。

在她需要我的時候我都不能在她的身邊,在她全心全意愛著我的時候,我有沒有全心全意的對待她?我開始思考當初跟她在一起是因為我愛她麼,答案讓我驚恐萬分。因為我一心期待美滿的生活,一切選擇都以理想為目標而不是自己的感情,我這樣做,其實也是對兩個人關係不負責吧?

而即便是這樣,我也未保持對她的忠誠。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她的男朋友都做了什麼荒唐的事情,她是不是還會這麼開心的笑?我跟她說分手的時候她怔然許久,麥當勞裏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放假的小孩子跟父母出門慶祝新年,一邊喝可樂一邊哈哈大笑,我的聲音被蓋過去,她瞪著大眼睛問我剛才說什麼。

我知道她聽到了,沒有重複。我在想如果她問我為什麼的時候應該怎麼回答,不愛她了?還是我們不合適?還是說我喜歡上別人?

這些拙劣的謊言隻會更打擊她的自尊吧,可是我應該怎麼告訴她分手的原因隻是我突然對兩性關係的懼怕?她需要一個更勇敢的男人,更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而不是我這種對感情淡漠的男人。

她的眼淚很快流出來,一定要我給她一個說法,她到底哪裏不好為什麼要分手。是不是每個人不被接受的時候都會先認為是自己有錯,他們都很好,隻是我不能喜歡。她抓著我衣服說我曾經說過會一直跟她在一起,我答應過她不變卦,為什麼突然說分手。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有責備的眼神,有厭惡的眼神,有探尋的眼神,我摟著她的肩膀說我不是能保護她的英雄,很對不起。我知道她要的不是英雄,知道這樣對她很殘忍,也知道我連被原諒都沒資格,她推開我給我一個耳光哭著跑開,我知道這是我應得的。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我知道她生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也曾經想過從她那裏得到拯救。如果我說王暄對我心態不是正常的喜歡,那我對她也是一樣。這麼繼續下去可能會更殘忍,在消耗大把感情大把時間之後她卻得不到任何回報。也許她不在意,可是我會內疚,如果這麼想,我好像是在以為她好的名義做讓自己好受的事情,好自私。

在麥當勞裏坐了很久,一個意外的身影落座在我的麵前,我看他擔憂的表情,猜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我轉過頭不看他。沉默了很久,他問我為什麼,我說反正不是因為你。又是沉默,然後他說我知道。

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覺,我一直覺得自己意誌堅定,目的明確,可是突然發現也許我才是最迷茫的人。我連像他那樣對錯誤的執著都沒有,那我的將來我的愛情又在什麼地方呢?人生什麼的,距離我好像越來越遠了。我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他給我答案如我所料,來見我。

我沒理他,起身直接回家,悶在家裏度過了整個假期,過年也沒有出門。他沒給我打電話,每天晚上都發短信過來,說回到原先的家看了,那邊蓋起了大高樓,他已經找不到以前住的地方。也去過以前就讀的學校,沒什麼變化,樓上懸掛的牌匾都生鏽了。他還去了我的初中學校,他隻知道我曾經在那裏上學,他才知道那是所重點中學,說我果然比他聰明。初七他發短信給我說要回去了,高三課程緊,過年也隻有一個星期的假。

杜蘭給我打過兩次電話,最後還是哭著說恨我,然後永遠失去了聯係。那個時候她已經離開學校,走進人海,再也回不來。那曾經浪漫的預言成為一句戲言,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再也不會重來了。

[Chapter 007]

回到學校宿舍的兄弟們都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會分開,他們曾經說如果我們中有誰最後會跟現任女朋友結婚,那個一定是我。在他們看來我是那種不會變心,不會風流,也不會犯錯的男人,他們失望的說我的行為徹底粉碎了好男人的形象,隻有老大摸著我的頭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感情上的事情無關對錯。

可能吧,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正確與錯誤,任何一項都是相對而言,不過是人的主觀意識。不過在我看來,說我是好男人,是對好男人這詞的侮辱。

到了高三光是學校就要補課到晚上九點,我後來也很少再去他那裏,隻有星期天的時候去看看。他終於有所自覺,即便是休息日也拿著課本背英文,中午休息下來跟我一起吃午飯,下午做習題,傍晚又帶著我去海邊散步。他問我到時候考我的學校好不好,我說最好是挑適合他的學校,別強求。他沒說話,我抬頭看看他,說即便他考過來我也快畢業了,因為我來沒有意義。他突然笑出來,說也對。

我不承認也不行,比起杜蘭,我確實更關心他,更在意他,將心血精力和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現在是我唯一的期待。看著他的時候我會想為什麼我不能喜歡他,連自己都開始質疑,究竟還差在哪裏?難道這就是愛情缺失症?我一輩子也無法真正的愛上一個人,那麼他現在對於我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