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郎勇敢地迎上跡部銳利的目光,瞪了女王一會兒,眼睛就忍不住泛紅了,嘴巴越來越扁,淚泡在眼眶裏打轉。

“我要去洗手間。”低下頭不清不楚地哼哼,離開座位,晃晃悠悠的背影任誰看了都覺得可憐。

慶功宴就在這麼尷尬的氣氛下結束了,直到最後,忍足才從洗手間把眼睛腫腫的小羊領出來。

故意放慢腳步,一個人走在最後,突然抬頭,眼前都是一對一對的,那個高傲的人早就走得不見蹤影了。

“根本就沒有人要等你,可憐的家夥。”心裏有個聲音不停地回蕩。

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往回跑。

服務生正在收拾桌子,就看見剛才的小客人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一屁股坐在餘溫猶存的座椅上。

“您這是……”

“軒尼詩。”不知所措地停下手裏的活去拿酒。

眼神怪異的鄰座走了一桌又一桌,服務生笑臉迎來又笑臉送去,桌子上的空瓶越來越多,自己的眼睛也越來越模糊,起初慌亂的心漸漸絕望了起來。

又在自作多情了。

想到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慈郎現在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台上,大家的鼻子開始發酸。

忍足自然知道現在的跡部已經無法溝通,隻好轉而向管家詢問情況。

“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半夜小少爺就開始不舒服,手術前一直在嘔血。”

“是胃受了刺激嗎?”父親是醫生,一般的病症還是了解一點的。

瞅了一眼不員處的跡部,管家壓低了聲音:“估計是喝了不少烈酒,本來腸胃就不好,少爺平時真的太慣了。”

慈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一團羊絨,被漂亮的女仆織成地毯鋪在跡部房間的中央,女王每天叉著腰趾高氣揚地嘲笑上麵傻乎乎的小綿羊圖案。但是,每天晚上跡部都會躺在上麵睡覺,小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自己卷起來裹住跡部,不讓他感冒受涼。

傷口的疼痛隨著意識的清醒越來越真實,睫毛翕動的那一刻幾乎是帶著淚珠的。

“唔……”呼吸的變化示意著蘇醒,不隻是因為疼痛還是有什麼要求,細白的手不停地摸索。

“慈郎,要什麼?”一把握住小羊的手湊近呼吸器溫柔地詢問,一聽見熟悉的聲音,

小羊的疼痛係統不知是因為奇怪還是撒嬌,在跡部麵前總是成倍擴大,

剛剛明明還能承受的疼痛馬上像脫了韁的野馬。不敢用力哭生怕扯著傷口疼,眼淚早就飆得老高了,一口氣得分四五次喘。

“忍足去叫醫生。”撫摸小羊的額頭,盡量減輕他的痛苦。

醫生告知病情穩定,眾人才鬆了口氣,除了跡部其他人都陸續回了家。

心力交瘁的跡部本想說些輕鬆的話讓慈郎開心,但是看到力氣隻夠維持呼吸的小羊,竟哽咽地說不出口,隻好打開電視放一些幽默的節目讓氣氛輕鬆點。

慈郎撓撓跡部的手心,隔著氧氣罩吃力的說了聲謝謝,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很不華麗地滴了下來。

為了照顧慈郎,跡部整整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

酒總算是戒了,但小羊的日子並不好過,從早到晚的嚴加看管讓人透不過氣。

這周的青年網球公開選拔賽冰帝正選全部晉級,跡部格外高興,甘願成為便攜提款機。這些厚臉皮的家夥毫無顧忌地又吃又拿,必須提前一個星期訂位的豪華餐廳,硬是讓跡部想辦法弄到當晚最好的位置。

不管是部長的白眼,還是服務生委婉的提醒,這群家夥始終安靜不下來。正躊躇著點菜時,羊腦袋就從手臂下鑽進來,擋住了大半個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