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嚴懷已覺不妥,於是生生頓住咬唇不語。
淩瀚定定看著他,緩緩道:“你在吃醋?”
嚴懷猛然掙紮起來,冷笑道:“王爺此話未免荒唐,下官不過是為王爺著想提個建議罷了,與吃醋何幹?”
淩瀚收攏雙臂將他牢牢圈住,悠然道:“不是吃醋嗎?看來本王又錯了。不過嚴大人這個建議不好,本王現在沒心情去綺玉樓喝花酒,所以不想采納。嚴大人現在反正也睡不著,不如還是聽聽本王講講雲真的身世好了。”
然後也不管嚴懷願不願意,自顧自講述起來:“十三年前,左都禦史雲蔚因為上書朝廷痛陳官場腐敗同時直斥多位朝中重臣的不法行徑而反遭百官聯名彈劾,更有人檢舉雲蔚裏通敵國賣主求榮,因為情節嚴重證據確鑿而被大理寺判處淩遲極刑滿門抄斬,雲家上下一百四十五口人,不論男女老幼,全部在京城菜市口身首異處無一幸免。”
嚴懷渾身輕顫,拚命搖頭道:“不要說了,我不想聽!”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淩瀚聞若未聞,繼續緩緩道:“其實雲家人並未被朝廷誅殺怠盡,雲蔚年僅七歲的幼子雲真被不明身份者救了下來秘密送出京城,然後意外流落民間不知所蹤。輾轉一年後,八歲的雲真被人販子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雲台府抱月軒老鴇月娘。雲真因為姿質不凡而為月娘看好,花了大力氣對其進行□,八年後雲真不負所望,成為抱月軒身價最高的頭牌小倌,為月娘賺得盆滿缽滿。不過,雲真並不甘心身為小倌的屈辱生涯,數年間一直在暗中布置伺機出逃。”
“三年前,本王還是太子之時,曾經前往雲台府微服私訪,一次偶然的機會去了抱月軒,然後見到了雲真。本王從小到大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雲真並不算其中最為絕色者,但不知道為什麼,本王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了。而那一眼,也是本王噩夢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抱歉,拖到現在才更新,久等的童鞋對不住啦,明天應該會按時更新。
恨
嚴懷閉上眼睛不再掙紮,仿佛睡著了一般,淩瀚絲毫不以為意,徑自低聲敘述。
“那天本王是以賞月小酌為名對雲台府世子淩鳳語行試探威懾之實,然後本王發現雲真居然傾心於我那位正在緊鑼密鼓圖謀造反的堂弟,心中頓時惱恨不已,於是毫不留情地折磨了他一晚。我本以為我和雲真的交集僅止於此,但隨後我就發現我錯了,我忘不了他,一想到他會去服侍別人甚至在他人身下宛轉承歡就滿腔戾氣想要殺人,所以我花了一筆錢包下他五日,確保我在雲台府期間他不會被人染指,而等我離開雲台府回到京城再也見不到這個人後,就能擺脫他給我造成的負麵影響。”
“然而,五日未到雲真就不見了,據說是在郊外為父母祭掃墳墓時被山賊擄去,同時有數名同行的抱月軒護院被迷倒,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想也不想就策馬去了那片荒廢多年的墳地。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山賊,這一切隻是雲真為掩蓋出逃製造出來的假象,但我當時心神不定並未發現其中破綻,一時大意也中了他留在墳前的迷[yào],然後跌落懸崖摔斷雙腿受了重傷。”
“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不料卻被隱居在崖底的雲真所救,並且留我在他的小屋中治傷。身為太子,我自小聽慣了阿諛奉承,一向把別人對我的好視作理所當然,因為這些人無一例外有求於我,但雲真的做法改變了我的觀念,我曾經數次羞辱於他,他本可以對我的死活置之不理,卻還是不計前嫌救了我,對我的態度也從最初的清冷戒備漸漸變得溫和自然,對於我有意無意的觸碰也不再如臨大敵,反而表現出一定程度的默許,我在感激心喜之餘也開始飄飄然,以為他是被我的魅力所折服,對我暗生情愫了。”
“與雲真在山中木屋同住的一個多月是我有生以來最為安閑愜意的時光,我漸漸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將山外的世界忘得一幹二淨,甚至想過就這樣與他在深山老林中相伴終老也算不錯,然而有一天的突發意外打破了我不切實際的幻想,證明一切隻是我自欺欺人自作多情,讓我再一次發現雲真並不如我想象的那樣簡單純善。”
“在我摔下懸崖後不久淩鳳語就起兵造反了,並散布謠言說我墜崖自盡,當時的我還在山中悠哉遊哉的度日,對時局根本一無所知,雲真也故意向我隱瞞不告。一個多月後我的斷腿之傷日漸康複,已經能夠自己拄拐下地行走,雲真為了阻止我出山,不惜使出苦肉計,讓一種毒性猛烈的紫斑玉帶蛇咬傷自己,在我喂他吃下解藥後依舊假裝昏迷不醒,我若不是太過擔心他而特意出山找來郎中為他解毒,還真要被他蒙蔽了。”
“老話說溫柔鄉是英雄塚,古人誠不欺我。我一向自詡英明強大,卻不料被一個不會半點功夫的文弱之人幾次三番播弄於鼓掌,平生挫敗實以此為最。在發覺上當受騙後,我前所未有的憤怒和失望,曾經一度對雲真動了殺機,但到最後終究還是沒能對他下手,畢竟他是第一個讓我動心讓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