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仁之所以這麼說,是料定了淩瀚不知道嚴懷的過去。淩瀚已經做了三年原王,而嚴懷來華陽府上任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兩人必定是最近才勾搭成奸的,如果他將嚴懷原來的小倌身份抖露出來,既能讓不可一世的淩瀚吃癟,又能羞辱不知好歹的嚴懷,並且還能讓二者同時顏麵掃地淪為世人笑柄,正可謂一石三鳥。
這番話一說出來,如陸建仁所料,嚴懷眼中閃過驚懼與羞慚之色,但是淩瀚麵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吃驚或意外來,連眼皮子都沒顫一下,懶洋洋地笑道:“對不住了,本王不但知道,而且,無論是哪個身份,這個人本王都要定了。”說罷長臂一伸,將滿臉震驚錯愕的嚴懷攬入懷中。
絕殺
淩瀚此舉一出場中眾人盡皆石化,原王素來風流成性男女不忌,在華陽府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此刻居然當著眾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公然將魔爪伸向知府大人,這未免也太肆無忌憚了些。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嚴懷,紛紛揣測這位清冷自律不苟言笑的知府大人對淩瀚的放肆舉動會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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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驚怔過後,嚴懷立即省悟過來淩瀚的言行舉止有多麼荒唐離譜,當下又是羞惱又是慌亂,眼淚都快急出來,一邊掙紮一邊低聲斥道:“你這是做什麼?放手!”
他本以為淩瀚會幫他隱瞞那段小倌的經曆同時駁斥陸建仁的惡意詆毀,誰料事與願違,淩瀚不但沒有否認,反而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這無異於承認了自己曾經身為小倌的身份,並且以強勢的姿態將他與自己原本曖昧不清的關係明朗化並且大白於天下,這讓視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曆為人生最大恥辱的他情何以堪?
淩瀚哪裏肯放,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並不想讓你陷入難堪境地,隻是你必須過這一道坎。今天來了個陸建仁,我可以幫你堵住他的嘴,即便殺了他也沒關係,但明天或許會來個張建仁,後天再來個李建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世上對你不懷好意的豺狼虎豹太多,這一天你遲早都是要麵對的,不是麼?”
嚴懷渾身一震,霎時失卻掙紮的力道,僵滯片刻後絕望地閉上雙眼,任由淩瀚將自己緊緊抱在懷裏,口裏痛苦地喃喃自語道:“不,不是這樣的,你不明白……”
自從三四年前在雲台府以化名嚴懷出山入仕以來,他的心就一直提著,一個人孤身奮戰艱難前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沒有任何人可以信任依靠,幾乎每晚入睡都不能安枕於榻,隻恐有朝一日自己不光彩的過去會被人揭發出來。
他明知到那一天他會身敗名裂淪為世人恥笑的對象,甚至有可能被人查出他是叛國佞臣雲蔚之子的真正身份而葬送自己的性命,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上了仕途,心存僥幸那一天能夠晚些到來。必要時他甚至可以再次勉強自己屈服於他人淫威,反正他這個人早就不幹淨了。隻要能夠爭取到足夠時間讓他達成夙願,則雖死亦無憾。
可是現在看來上天待他還是殘忍了些,並不願意給他機會來洗刷家門的恥辱。無論他再怎樣努力發奮再如何故作堅強,也是脆弱渺小不堪一擊的。
事到如今,是否隻有身邊這個與他結下孽緣彼此糾纏、讓他愛恨不得的人,能夠給他唯一的支持與依靠?
見嚴懷居然不再反抗,順從地倚在淩瀚懷中,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乖乖,看樣子王爺與知府大人是你情我願並非王爺單方麵強迫啊!不過,陸建仁說的“另外一重不可告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居然能讓一向處變不驚從容不迫的知府大人失態至此?
鍾萬全見陸建仁和淩瀚勢同水火僵持不下,中間還夾雜著一個官威日隆的知府大人,心裏急得不行,他知道自己這個小舅子脾氣乖戾性子急躁,火一上來就天不管地不管,但更知道原王淩瀚有多心狠手辣無所顧忌,陸建仁若要硬碰硬,最後吃虧的一定是他自己。
這位五十知天命的原城首富老奸巨滑看得透徹,淩瀚雖然是被剝奪了實權發配到原城來,但畢竟還是天潢貴胄的身份,不僅有太皇太後為其撐腰,就連聖上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予以縱容,隻要他沒有謀逆不臣之心也就隨他去了,否則按淩瀚的猖狂行徑早該將其索拿問罪了,又怎會容他安安穩穩做了三年逍遙王爺?
正因為如此,三年以來鍾萬全對淩瀚都是小心巴結以禮相待,從來不敢在他麵前流露出半點不恭來,就是因為知道這位王爺隨心所欲有恃無恐,若是得罪了他,搞不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他這位小舅子顯然對淩瀚認識不足,說到底還是太嫩了些,他自己逞能好勝引火燒身也就罷了,若連累得他也跟著倒黴豈不冤枉!
鍾萬全越想越怕,趕緊上前對陸建仁小聲急道:“賢弟啊,你可莫要再胡言亂語了,原王可不是你能得罪的,他……”
不等他說完,陸建仁就不耐煩地揮手打斷,恨恨道:“老子今天就不信這個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