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說錢包丟了麼？”
“我把手表賣了。”
蘇粲冷笑：“這麼名貴的表，你也舍得？”
“蘇粲，讓我為你做點什麼，這樣我會好受一些。”蕭繁給他夾菜。
“我習慣了一個人吃飯。”說完，從角落的櫃子裏找出一盒方便麵，熟練地除去包裝，發現沒有開水，於是蘇粲出去打水，回來的時候，方便麵竟已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剛看了下生產日期，已經過期了。”蕭繁很坦然。
蘇粲瞪了他一眼，臉色並不好，扶著牆摸到床邊，摸索了好久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過來吃飯吧，空腹吃藥不好。”
蘇粲憔悴地坐下：“你把我的藥放哪兒了？”
“先吃飯吧。”
“我頭疼……”
蕭繁愣住了，不知為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多久了？”
“不久。”
“看過醫生麼？”
“看了。”蘇粲低頭，勉強地吃了幾口飯菜，固執的，“把藥還給我。”
半個小時以後，蘇粲終於覺得不疼了。蕭繁已經將剩下的飯菜都收拾好。他在他麵前坐下：“你究竟還要在這兒呆多久？”
“我身上的錢不夠回去。”
“告訴我顧淮遠的號碼，我讓他帶你走。”
“我背不出。”
“出租車的發票……”
“我沒有要。”
“你想在我這耗多久？”
蕭繁看著他，好像能夠一直望進他的瞳孔裏：“直到你答應和我回去。”
蘇粲蒼白地一笑，蕭繁終究還是不會放過自己。
第五十一章
五十一、
這樣的談話已經沒必要繼續下去，蘇粲撇下他去忙自己的事情。很快，蕭繁看見他收拾了幾件衣服放進一個環保袋裏像是要出門的樣子。起初蕭繁沒有反應，然而等到他揣摩地以為蘇粲是想逃避他離開這兒的時候，蕭繁再也沉不住氣了，搶在他之前堵在了門口。
蘇粲抬頭，皺著眉瞪他，而蕭繁臉上的那種焦慮又讓他清楚地讀出了他內心的誤會。所以搶在蕭繁前頭，絕了他的自作多情：“這是我的家，要走，也是你走。”
這話卻並沒有令蕭繁安心多少，他還是跟著小人出去了，唯恐一丁點的疏忽都會將眼前的擁有再度變為過去式。蕭繁是怕了，他無法想象過去兩年的日子再次重演會是怎樣，也許這一次不會隻是兩年。蘇粲要逃，可以逃得很遠，即便他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心也從來沒有安然地留守在原地。
蘇粲穿過馬路，在巷子深處一個不起眼的矮平房門口停住。蕭繁看了一眼招牌，竟是一間公共澡堂。蘇粲似乎很熟悉這裏，交了錢，領了牌便進了更衣室，這實在是令蕭繁有些措手不及。等到蕭繁手忙腳亂地進去以後，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盡管他料想這樣的地方不會幹淨到哪兒去，但那滿目的髒亂仍然超出了想象。蘇粲卻經常來這樣的地方洗澡，這個事實讓蕭繁覺得說不出的不適。
那個時間幾乎沒有什麼人，蕭繁很快在澡堂的角落裏找到了蘇粲的身影。他真的瘦了，可以看見骨骼的印跡，遠遠地看過去，單薄得像是一張紙。蕭繁可以肯定，這兩年他一定過得不好，至少，在物質上過得很貧乏。
蘇粲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隻是默默地沉浸在溫熱的水中，閉著眼，任憑流水從臉上澆灌下來，直到腳趾。他喜歡這種溫柔的包容感，包括水流的聲音，讓他可以安靜下來，暫時不去冥想現實世界中的一切：生活、未來、絕望、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