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1 / 3)

嗯。”

“夏天的時候得教會你遊泳。”

“嗯。”

“然後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就去歐洲,注冊結婚。”

蘇粲愣了愣,抬起頭來,兩隻眼睛在黑暗裏亮亮的。蕭繁有一點莫名的緊張,他不知道蘇粲會不會絕情地對自己說一聲不,或者會同自己開一個不溫不火的玩笑。

遠處海浪的聲音,每一個音節都邈遠得仿佛能夠浸潤靈魂。

蕭繁有十數秒都不敢呼吸。

然後,他看見小人的嘴微微努動了一下,接著,慢慢,慢慢的揚起了一個微笑,嗓子幹幹的:“我想象中的求婚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蕭繁笑了,“那麼你是答應了?”

蘇粲沉默不語,黯淡地垂下頭顱:“可是這樣的話……你後繼無人,等將來老了豈不是很落寞?”

“有你,我已經很知足。”蕭繁想了想,又說,“要是你喜歡小孩兒的話,我們可以收養一個,你說呢?”

“蕭繁,你會是個好爸爸的……”

“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呢?”

“我不知道……也許是女孩吧……”

“我喜歡男孩,最好……能找到一個長得像你的。”

蘇粲怔住了,好一會兒才釋然地笑了:“你真是個變態。”

“算了,還是不要什麼孩子了吧,這樣……屬於我們單獨的時間和精力才不會被消磨。”

淩晨的海風已是透涼,蘇粲卻覺得溫暖。蕭繁慢慢地,在擁抱的溫度裏犯困了,用一種朦朧的聲音反複呢喃:“蘇粲,我愛你。”

“嗯。”

“蘇粲,我愛你……”

“嗯。”蘇粲一聲聲地應喏著,漸漸地發覺自己的喉嚨裏澀澀的。

夜愈加地沉了,可是不知怎麼的,蘇粲卻沒有一點睡意,失神地望著墨色的海水。那種黑是流動的,永遠望不到盡頭,讓蘇粲覺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擠壓了一般的疼。

就在這樣的死寂與痛楚裏想到了死亡。

蘇粲終於這這一刻真切地嗅到了後悔的氣息,並不是因為在絕望裏看到了更絕望,而是幸福將絕望映照得更殘酷。

人們往往不相信自己還會害怕幸福,可是幸福偏偏隻是一個短暫的狀態,當你沒在其中卻又忽然清醒地意識到將要失去的時候,那種恐懼是撕心裂肺的。

假期結束前的那一天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夜裏從餐廳散步回來的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蕭繁開始喜歡上這種被塵世隔絕的清冷,可以肆無忌憚地牽著蘇粲的手行走。這裏的馬路寬闊、筆直,望不到盡頭,讓蕭繁安心地覺得,自己像是可以牽著蘇粲一直這麼沒完沒了地走下去。

然後突然的,蘇粲停下來,告訴他下午在海邊撿的那一包寶貝落在了餐廳裏。蕭繁說,那麼陪你回去一起找吧。蘇粲的腦袋晃得很堅決,指了指不遠的甜品站:“據說那兒的手工冰淇淋很好吃,買了等我吧。”

蕭繁想了想,摸了摸小人的腦袋默許了。於是蘇粲照著原路返回,卻在路邊的一個藥店裏買了一盒止痛片。頭疼來得愈發頻繁,又總是防不勝防,蘇粲無奈地笑笑,索性蕭繁,對善意的謊言深信不疑。

然後回去,在看見蕭繁舉著冰淇淋杯的背影的同時發現車行道上忽然啟動的一輛黑色汽車,蘇粲忽然想起了什麼,在汽車加速的同一瞬間,用力將手中的礦泉水瓶擲了過去。

淒厲的刹車聲隨即在空氣裏劃過,那輛詭異的黑車在遭襲後立迅速調轉了頭,倉皇而去。

蕭繁茫然地回頭,迎麵撞上了蘇粲:“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