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朗笑起來:“老安,你聰明一世,怎麼到頭來被他幾句話蒙住了?你聽他扯天扯地地亂講,外麵哪有人,我一路進來鬼影都沒有一個!”
安東明變色,反手去揪司文勉的頭發:“你說有一個警衛連和親衛隊?!”
司文勉痛叫:“是有,就在外麵,你別聽他胡說,他騙你!”
吳三笑得合不攏嘴:“老安啊老安,我看你是打嗎啡打壞了腦子,司遠陽手底下警衛連有多少號人?你算算,你安公館周圍蹲不蹲得下這許多人?再說,這麼一大隊人馬跑來,你就是個聾子也該聽見動靜了!別說警衛連、親衛隊,就連司遠陽本人都不見影呢!文勉,你是從哪裏憑空調來這麼多天兵天將啊?”⊙思⊙兔⊙在⊙線⊙閱⊙讀⊙
安東明恍然大悟,什麼人馬、什麼司遠陽,都他媽不存在!自己這是被唬住了!說話間,他拽起司文勉的腦袋發瘋似的往牆上撞,直撞得頭破血流。接著,隻見他粗重地喘著氣,臉上冷汗涔涔,開始哈欠連天地顫唞起來。
吳三一見他這個樣子,摩拳擦掌地踱步過來:“老安,你這個樣子可不行啊,我扶你到榻上歇會兒?”
安東明把槍口轉向他,死死地瞪著他:“別過來!”
吳三作投降狀,笑容滿麵:“好,老安,別動粗,心平氣和。我知道,你想去南洋,我可以送你去——”
安東明冷笑:“你真是有心。”
“隻是提前拿了你的錢財,就替你消災罷了。老安,你防著我,可你隻要想一想,你不把他賣給我,還能賣給誰呢?兩弊相衡取其輕,司遠陽是什麼人你比我了解,你可要選好。”
安東明沉吟片刻,拿槍往吳三額頭上一推:“既然你說外麵沒有司遠陽,那他必在別處。你走過去打電話,把他給我找出來,我要和他通話。”
吳三雙手放在腦後,仿佛無奈:“老安你還是不信我。”
安東明瞥一眼地上的司文勉,見他半昏迷著,突然掉轉槍口朝他另一條腿又開一槍,司文勉徹底喪失行動能力的同時慘叫一聲,沉重地昏厥過去。
吳三對此不過挑眉而已:“再打下去連我也不想要了。”
安東明搡他一把,吳三翻了電話本,挨個兒往司遠陽可能的去處打電話。他一邊慢打,在電話裏事無巨細地問,一邊偷拿眼覷著安東明,終於等到對方涕淚橫流,漸漸體力不支,直至倒地。
安東明,像所有堅貞不屈的戰士一樣,即使倒地仍緊握手槍,奮力瞄準對方。吳三猛地回身,毫不費力地一腳踢飛了安東明這犯癮煙鬼的槍,接著,從自己懷中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槍,緊密地貼到了對方的腦門上。
“司遠陽就在外麵,就不讓你們見麵了吧。耽擱太久了,老安,這時上路正好。”
安東明一世君子,就在自己臥房的地板上獲得了殘酷的平靜,死不瞑目,大概在極度渴望著嗎啡。他的痛苦的情態、痙攣的麵容,都新鮮地定格了他死時那一刻的模樣,所要表達的東西勝過千言萬語。
吳三把司遠陽領了進來,把司文勉交到他手裏。司文勉屁股的魅力,永遠比不上司遠陽的手腕。安東明他遲早要除,為防他東山再起,如今司遠陽在此,他便向其痛陳安東明的惡行,說幸好司主席囑我早一步進來看看,否則司文勉連命都不保了。
司遠陽看過司文勉,回身向安東明的屍體連開十幾槍,直到吳三攔他,對他說“他已經死了”,他才頂著滿臉的鮮血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