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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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哲一直用手摸著耳朵,不知道是在失神還是在走神,過了一會,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把病房靠走廊的那一麵的窗簾拉上,站到袁朗的床前。

“你個爛人!”

袁朗聽見他說話,聲調是淡淡的。

“我再陪你兩天,等你死了我就不管你了。”吳哲說著,伸出食指劃過袁朗氧氣罩旁邊的皮膚:“你等著,老子早晚把你給忘了,去投奔更好的人生去,你給我等瞧!”

吳哲停頓了一會,卻又笑起來,音調變軟:“A人也不帶你這樣A的啊!你說你不好過兩年再死啊?再過個幾年你年老色衰了,小生對你的愛恨也弛了,你要死,我也就隨便你了對吧?”

袁朗忍不住想笑,眼底卻有點濕。

吳哲的手指劃過袁朗的睫毛,聲音放緩了些:“你就真的不能再睜開看我一眼嗎?咱們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說上呢!隊長,你最後那句……和我說什麼來著?保持頻道清潔還是……我真不記得了。”

袁朗閉上眼睛去想,發現他似乎也不記得了,當時的局麵很混亂,對方之前偷襲了一個武器庫,火力強勁,武警鎮壓不及了才臨時把他們空投過去。

時間很緊,天亮之前一定要結束戰鬥,否則讓外媒發現了,又一通扭曲的口水戰,而且這種事影響力越大越是不利。可是前期的準備非常的不充分,臨時集合隻有二十多分鍾就要上直升機,資料是在直升機上看的,有和沒有差不多,地圖還算標準,可是對於複雜的城市巷戰來說,一張地圖能提供的支撐非常有限,而命令,下得很含糊,擊斃叛亂分子,營救平民!

這個說法看似很清晰,可是在戰火硝煙紛飛的戰場上,有誰能分得清誰是叛亂者,誰是平民?

那些人,他們不穿軍裝,他們拿起槍就是匪徒,放下槍就是平民,他們舉著手驚恐的竄到你身邊,高叫著:救命!然後在一米之外,拉響身上的炸藥。

袁朗曾經在轉眼之間,看著自己的隊員在眼前四分五裂,子彈在任何一個可能的角度射出來,同時還有定向雷的鋼珠,在血與火的漩渦中間,他忽然意識到,這將是他平生所經曆的最慘烈的一次戰鬥。

然而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然不相信自己會死,更沒有想過他會輸,他仍然堅定而執著,而吳哲仍然清醒而富有條理。他們從外圍切入,無論是平民或者匪徒都一律繳械,打暈令其喪失行動能力,交給後方的武警們看押。

最後自己是怎麼死的?袁朗已經有點不想去回憶那個瞬間,他隻是大概記得那是一雙非常稚嫩的眼睛,像鹿一樣的驚慌與迷茫,袁朗向他伸出手,說:不要怕,我是來救你的。

那頭驚慌的小鹿奔跑的時候隻有袁朗一半高,漂亮的長眼睛,皮膚黝黑,他像逃命似的跑過來,袁朗依稀看到他身上金屬的烏光,袁朗把槍口倒轉,可是卻遲疑了一秒鍾,或者隻是半秒鍾……

當爆炸聲響起的時候,袁朗模糊的想到:我失誤了!可是隻有一秒鍾,我無法下定決心向一個孩子開槍。

他隻是個惡的善良人。

隻是這世上有更為邪惡的人,他們誘惑那些不會比步槍更高的孩子們盲目的成為武器!

袁朗在吳哲的背後張開手臂擁抱他,雖然懷抱裏沒有任何可以著力的點,可是他仍然相信吳哲會感覺到他的心意。

他其實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