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段(2 / 3)

“……我陪你去。”

我暗地白他一眼,麵上仍舊冷冷的:“淩念,你懂不懂,我現在隻要看你一眼就渾身難受,恨不得一腳踹開你!”

他眼神裏有絲情緒一閃而過,麵上卻仍舊不變,笑嗬嗬地討好:“那隻要你看不到我就好,是不是?”

我仔細打量了他半晌,也猜不透他的用意,遲疑著點了頭:“是,別叫我看到你,離得越遠越好!”

說完這句,也不管他作何反應,徑自走開。一路狂飆到畫廊,踏出車子重重關上車門,還是不解氣,又對著車門狠狠踹了一腳,日本車不抗用的外殼立刻凹進去一塊。這下更生氣了,維修費都不知道要用去多少,心裏一並算到淩念身上,也隻是個心理安慰——剛才才說不想再看見他。

搭電梯上樓,先去詢問了阿楚的秘書,得知她果然沒到。其實我心裏大概有數,昨晚給她電話就一直不通,大概脫身乏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桌子上又一摞新文件,心煩意亂拿起電話撥給上官桀,竟然也不通。

大早晨,就沒一件順心的事!

耐著性子處理文件,上午十點,秘書接進來內線,有傳真到。我叫她送進來,見平時鎮定的秘書小姐一臉複雜的表情,不由得半站起身接那一份文件。

隻看了兩段,就愣住,抬頭與秘書交換了一個目光,又低下頭,把文件仔仔細細看過一遍。

“需要我叫律師來麼?”

“不,不需要。”我坐下,重頭再看一遍,“你先出去好麼?”

秘書善解人意,乖乖關門出去做事。我端起清茶喝了一口,忽然想起這還是新茶上市時阿楚送我的,不免有些唏噓。

拿起手機,這次上官桀的聲音帶著些疲憊,但終於有了應答:“卓然?”

“剛剛阿楚傳真給我一份《經營權讓渡協議》。”我開門見山。

他笑了一下,帶著些自嘲:“她已經想的這麼周到了?”

“她在哪裏?”

“昨天下午的飛機,回美國。大概是一下飛機就給你傳真過來了吧,她回去承擔自己無法推卸的責任了。”他笑的輕狂,偏偏聽著讓人心裏難過,笑了一會兒,問我,“淩念找過你了?”

我應了一聲。

“打算重新在一起?”

“……沒有。”

“無論如何,都是你自己的決定,卓然,你自己心裏怎麼想,隻有自己最清楚。”他頓了一下,“經營權讓渡,需要我提供幫助麼?”

“謝謝好意,可是這份協議上麵沒有任何對我不利的條款。”我說,“應該是阿楚著人起草,而不是迪倫。”

上官桀爽朗地笑開了:“你同兩年前那個侍奉花草的孩子不一樣了。那麼就這樣吧,有需要可以隨時給我電話。”

掛斷電話,對著這紙讓渡協議發呆很久。有些難以置信,一夜之間,從打工仔變成老板。擔心阿楚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掏出簽字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叫進秘書讓她傳真回去。我所在的頂樓,俯瞰著整個城市,但是也隻有此刻,才明白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當初淩念一邊忙著拓展事業,一邊還要防著我在他背後的小動作,一定很辛苦。

總是在某個片刻,想起他。

他一路尾隨我到畫廊,也不知道看沒看到我對著一輛車子發飆。我覺得自己的確比以前成熟了一些,可對著他,那種冷硬的麵孔裝都裝不像,還是會習慣性犯傻。躲躲藏藏這麼多年,其實再相見那刻,如果不是那麼尷尬的場麵,也許我會願意跟他坐下來談一談。我畢竟愛過他,也許現在還沒有忘記當時那種心肝脾肺腎都牽掛他的感覺,所以有些話不是沒法說開,那些糾結的過往,犯過的錯誤,錯過的人或事,也不是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