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揉腦袋,真是敗給這兄弟倆了。
呼吸一下,更新一點動力,“你吃飯了沒有?”
話出口,才發現問的多餘。
算了,實在不行就當我白問。
這次我終於看見他回頭,皺眉,疑惑,“你問我?”
下一眼裏,已經快步走到我麵前。
近到,我終於看清他的眼神。
不知哪來的勇氣,我沒有動。
我站在門邊,餘光可見窗。
他一走近,突然伸手,於我餘光華麗的寂靜裏關上門。
燈光冷色調,居然可將微笑照耀得如此迷惑。
我聽到他輕笑,“如果我說我沒醉,你相信麼。”
此刻。我直麵他。很久沒有真正意義上,這麼近距離審視。
說得煩人些,一千年都有了。
我們才首次和平麵對。
無衝突,至少目前沒有。
我也累了,更懶得再怨恨什麼。
遠不如笑,來得好應對。
於是便也笑。不清楚,他看得清不清楚。
一切都模糊。
“趙炎,我從來不能夠確定,你究竟醉是沒醉。”我並沒沒有那個本事。
喘熄加粗。
如化學元素,一份份調好,那個是主要,那個是調料,憤怒的佐料,隻消一把,流年的廢墟裏,便重又長滿荒草。
停頓的時光嘶啞——他拳頭錘在牆上,不是衝著我。
他聲音破碎,似惱怒至極的悲哀。
“李從嘉……到底要這樣……到什麼時候?”
“啊?……回答我,什麼時候?!”趙炎這個人,從不願意在別人麵前表示任何脆弱。
所以他的話,令我有一下,隻是一下,失去反應。
好累。
拜托你,省幾句大喊大叫,說不定就會萬事大吉。
在他的激烈情緒麵前,我無處藏身。
一點點靠牆滑下,我隻想坐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概可以獲得一點支持。
用手背擋住他家刺眼的冷光,我茫然看這實際的空虛,“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問我,我去問誰……”
時間分秒而過。
他的悲哀一點點冷卻下來。
終於,頹然。
“我甚至以為,如果我能接受你最終選擇他,說不定我們都能解脫。”他笑得自嘲。
“然而現在看來……不是我不能接受,而是……而是你不能接受了。”
“……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你會不知道他和白宿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麵對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自言自語,而我席地而坐看月色。
街外明月如水。
“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多情而已,何曾……專情?”
“白宿從來沒有放棄,他也從來沒有真正做出過選擇。那我呢?!”
“我應該如何?”
啊,多麼清楚明了的事實。
擺在眼前,是讓我來思考嗎?
可我隻顧貪看不甚明了的夜色。
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裏。
終於是閉上眼。
我不要再猜。
“趙炎,那麼我們現在就可以來個結局。”
世情無限輪回,情深也總是不壽,如此,總是一場空歡喜。
而我,好似連鏡花水月,都不可得。
“我誰都不選。斷了糾葛。不會再有下一世。”
早就該這樣了,對嗎?
他沒說話,燈光照射出巨大的靜默一片如水。
令人感到窒息。
我本不善水。
誰料注定風波。
“不,不。”他終於開口。
“這樣的結局,我不要。”執拗一如昔年。
我真的餓了,連敷衍都無力。
“不要也得要。隻剩路一條,命一條,這一次仍然沒有多餘選項錦上添花,送你康莊大道。”
站起身來,身軀僵硬掉,乍一下天旋地轉。
醉鬼又陰魂不散反射性伸手,不同的是,這一次,我抓了上去。
索性隻有一次。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不出所料,順勢被一股力道席卷進他懷抱。
趙炎,我告訴自己,多謝你,讓我看清謎底。
不管是否真實,我都不能確定趙弘了。
他有更好的值得珍惜。
何必逼著人上吊。
冷。
醉鬼的胸膛,有那麼些迷離那麼些溫暖,如黃粱一夢。
炊煙嫋嫋,幻境而已。
溪流,眼底痕跡幻化。
告訴自己,不要貪戀,你永遠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