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睡?”卩恕道,他的情緒很低落,連語調都顯得有氣無力。
“我在等你。”
“得了吧,你會等我?你等的是這個吧。”卩恕聲音微微拔高,將手機哐當一聲丟在桌上,“那個瞎了眼的弱雞和他的小女朋友寶頓很快就離開了,剩下4個留到現在,照片全在裏麵了。”
說完,他就掃開渝州,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發上,拉起被子蒙住頭,將後背與“生人勿近”四個字留給了渝州,“我要睡了,別來煩我。”
“你可能對我有什麼誤會。”渝州沒有去碰手機,而是伸手拽了拽被子,將卩恕的腦袋薅了出來。
“誤會,哈,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卩恕睜開眼。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座噴發結束的火山,滾滾怒火漸趨冰冷,零星火點燒灼灰燼,山野間的一切都被毀滅,再也沒有東西可以被點燃。
隻剩下無邊的疲乏和空虛在他的軀殼中遊蕩。
像一條無家可歸的野狗。
可惡,明知道這騙子在套路他,他卻沒法生氣,甚至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請求,連表達不滿的方式也隻能是不痛不癢的牢騷:
“等這遊戲結束了,我就去追雙焱。徹底和你這個垃圾說再見。”
渝州默然,這幾天下來,卩恕助他,幫他,遷就他,裏裏外外救了他好幾回,他並非草木,自然也心有觸動,渝州抿了抿唇:“對不起” 。
“天下紅雨了嗎?你居然會道歉!?”
渝州一直明白上局的欺騙是他的過錯,卩恕找他複仇理所應當,但對方要殺他,他自然不會躺平等死。
畢竟,事關生死,就無關對錯。
而現在死局已解,他確實也應該真心實意地道個歉了:“上一局騙你,是我不對。這幾天沒顧著你的意願,求你幫忙辦事,對不起。以後凡是需要幫助的,我都會征求你的意見。”
“征求我的意見?”卩恕覺得這真tm是句廢話,也是邪了門了,他壓根無法拒絕這個騙子。不過那幾句道歉不管真情假意,還是讓他心裏舒服了不少。
渝州看到他的變化,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笑著伸出一隻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渝州,來自地球,以後請多指教。”
“哼。”卩恕坐起身側過腦袋,猶豫片刻,還是一巴掌拍在了那爪子上,“卩恕。”
“我現在還不上那張卡牌,先欠著,以後你有什麼難題盡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解決。”
“大言不慚!我有什麼問題需要你解決。”
渝州繞到沙發背後,從後頭攬住卩恕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輕笑道: “比如…如何追到焚雙焱。”
“我需要你教?如果不是你橫插一杠,我早就和她在一起了。”卩恕忿忿道。
“真的嗎,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渝州想起當時卩恕和雲刑的對話,奇怪,這兩人應該還八字沒一撇呢。
“我已經收集了她所有的資料,掌握了她所有的喜好,就差最後一步。”卩恕拿出一本手劄,得意地在渝州麵前晃了晃,“看到了吧,用不著你,我自己就能搞定。”
渝州將信將疑地拿過手劄。
逆水季23日,晴,雙焱穿了一件沒見過的紅色衣服,來到什加中央大劇院,聽浮琴大師觸蓁演奏他的新曲《呐喊的草履蟲》,她坐在第一排的中間,與我旁邊那兩個呱呱叫的狂熱腦殘粉不同,顯得極為矜持,除了偶爾點下頭,從不隨意尖叫,踢座位。
結束後,她找大師簽了名,然後去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