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尼簡直要被他氣瘋了,咬牙切齒罵道:“真**的見鬼!”怒不可遏的抓起燭台衝琴掄過去,拚了命似的打他,堅硬澄亮的燭台砸在琴脊骨、肩頭、胳膊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月光冷冷的傾落地上,碎成淩厲的冰片,慘白詭異。夜風拂過露台上開到荼靡的血色玫瑰,**的香。阿法利亞再次陷入夜的瘋狂,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喧鬧繁華。
而在奢華唐璜的旅館三樓,一個寬敞開闊的豪華房間內,正在發生的一幕卻令人毛孔悚然。
一個俊秀高挑的男子手裏握著銀製燭台狠狠砸向地上的另一個男子,而那個人既不還手,也不吭聲,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反而攥著匕首猛烈刺向自己腿側,任血汩汩湧出卻無知無覺。兩個人眼中皆是瘋狂可怖的神情,鮮紅與漆黑的血混在一起,妖豔慘烈,仿佛最深夜裏最濃的火,說不清是夜湮沒了火,還是火焚燒了夜。
“你不停手,我就打死你!”奧蘭尼狠厲地喊道,目光裏沒有絲毫憐惜,仿佛靈魂深處某種暗藏極深的東西突然間爆發了,血腥而殘忍。
琴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任堅厲的燭台敲碎自己的骨骼,就是瘋了一樣不肯停下手中的動作。奧蘭尼每打他一下,他手下的匕首就狠厲一分,勢要把對方的憤怒都**到自己身上。**與精神的雙重折磨,痛苦與極樂交織,將人撕成碎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奧蘭尼狠命砸過去,隨著哢嚓一聲,琴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毯上,他捂住胸口咳嗽起來,大口大口漆黑的血噴灑出來,剛剛那一下如同致命的一擊,正好打在後背與心髒對應的位置,五髒六腑仿佛都被震碎了。
血腥殘虐的世界,連星光都黯沉了。
虐之滴血的溫柔
奧蘭尼眼中的怒火漸漸平息,雪亮的光凝成冰的碎片,帶著殘虐的快意,他扔掉燭台,走過去拎起琴,冷冷道:“你覺得自己很髒是麼?那我現在就給你洗幹淨!”語畢,扯過琴的長發,繞在手中,連拉帶拽的把他拖進浴室。
琴也不反抗,隻是不停咳嗽,紫色瞳眸有些渙散,如同被雨打濕了霧蒙蒙的不知看向哪裏,渾身顫唞,像風中蕭索的落葉。
奧蘭尼橫抱起他,把他扔進木桶,拎起牆側的銅壺,“嘩”地當頭澆下,冰冷的水瞬時浸濕琴的全身,衝刷掉血跡,原本澄澈透明的水被染黑了,散發出血腥的芳靡。
琴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絕美的臉蒼白如紙,連唇色都白了,瑩瑩潤潤如同化掉的霜雪。
奧蘭尼看著他,眼中是冷寒的笑意,“這下幹淨了?你覺得夠麼?琴,夠不夠?!”幾乎瘋狂的,他拎起另一壺水猛然澆下,琴明顯僵直了一下,繼續抖個不停。
“哐啷”將銅壺撇到地上,奧蘭尼氣喘籲籲的看著琴,胸口一起一伏,情緒激動難以自抑,他渾身上下也都被淋濕,雙手緊握,指骨發白。
琴泡在冷水裏,也不看他,盯著水麵發呆,好像在端詳自己水中的倒影,月光般的銀發沾滿水珠,盈透如鑽,發絲在水中飄逸四散,鋪滿整個水麵。
就這樣,他們靜默的相持,時間停下腳步,凝固成憂傷的音符,在世界聽不到的地方低聲吟唱。
不知過了多久,奧蘭尼決然轉身,將琴獨自扔在冰冷的水裏,再不看他一眼。
脫掉身上的濕衣服,直接套上外衣外褲,蹬上皮靴,奧蘭尼頭也不回地離開。
浴室裏,琴仿佛陷入另一個世界,身體浸在冷水中抖個不停,冰肌玉骨蒼白若雪,眼睛卻直直望著水麵,漆黑的水光映入幻紫色的眼眸,黯沉無邊。輕輕咳著,有血湧上來,又咽回去,隻有幾縷血絲沁出唇角,漆黑的,如墨。
奧蘭尼一口氣跑到街上,深夜的阿法利亞喧囂沸騰,燈火搖曳處燕舞歡歌,沉淪頹靡。隨處可見衣著光鮮亮麗的人們三三兩兩招搖而過,轉瞬消失在光影闌珊的街頭巷陌。
聖光大教堂的鍾聲回蕩在鐵一樣黯沉的夜空,像來自天堂低沉的哀鳴,神的審判,今夜又將降於何處?
嘈雜的人聲,燈紅酒綠的情景一下子將他拉回現實,方才所發生的一切如同一場噩夢,那血腥殘暴的場麵猶自曆曆在目,回想著,他忽然笑了,笑容裏有種不知所謂的癲狂,自己瘋了麼?一定是的。就在片刻前,自己還手握燭台死命砸向琴,心中充滿嗜血的快意……。那個人是自己麼?這是怎麼了?
他下意識輕撫麵頰,似乎在確定自己存在的真實性。我都做了什麼?!我要打死他……。我竟然想打死他!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這麼憤怒,狠絕,瘋狂?怎會如此義無反顧的想要置他於死地?!在那一刻,為何會那麼恨他?……。。
奧蘭尼感覺前所未有的恐懼,自己怕是真的瘋了……。使勁用手按了按眉心,腦海裏又浮現出自己用冷水澆琴的場麵,那種惡毒和狠厲……。和**有什麼分別!他為什麼不反抗,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