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經弄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
繁殖方式。
他是像人類那樣雌雄交/配的雙性繁殖,而我則是無性別的分裂繁殖——我和他,並不是同類。
盡管神經脈衝驚人的酷似,但我們不是同族。
我不知道我們的祖先是否發源於同一顆星球、同一個物種,也不清楚我和他的族群誰才是誰的亞種,或者相似隻是個巧合,但毫無疑問,他關於交/配延續後代的願望在我身上注定破滅。
我的種族同樣日趨衰微,但隻要還有一個個體生存,就不會滅絕。
而他……我真心希望他能找到同族的異性完成交/配。
[給我你的回答,現在,拜托!]他用毛茸茸的前額拱了拱我的脖頸,似乎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急切,[告訴我我們將成為情侶還是兄弟?]
很遺憾,恐怕兩樣都不會。
我敢肯定要是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他一定會失望到情緒失控——頂著這麼個野性十足的宿主身體失控可不是件好事,雖然我並不擔心自身安全,但要是破壞力太強而引起51區總部的全麵戒嚴,勢必會給我的行動計劃增添不少麻煩。
我既不願意傷害他,也不屑於欺騙他,隻能盡量委婉一些。至於利用“同調”對我進行能量增幅,也許正是他那個種族的專長,而非我的本能。如果他知道真相後不肯再涉及這個令我著迷的領域,盡管覺得惋惜,我也不會強求。
就在我斟酌用詞的當口,遠處的黑暗中傳來拉門開啟的微響,像是一部電梯悄無聲息地落了地。
一束燦白光線刺破黑暗直射過來,定在我們身上,極短暫的停頓後,奔跑的腳步聲與槍身保險被拉開的聲音同時響起。
幾乎就在同一秒鍾,一連串子彈脫膛而出,我可以聽見它們鏑割過空氣的尖銳聲響。
子彈並沒有射向我,而是在我身旁巨獸的雪白皮毛上綻開了幾團血花。
白狼發出一聲淩厲凶狠的嗥叫,我知道他並非心疼宿主受損,而是因為期待中的回答被迫中斷惱怒不已。
他打算以一種最血腥痛苦的方式收拾開槍的不速之客——用野獸的爪牙撕碎那個人類的身體。
他繃緊四肢強健的肌肉,咆哮著從我身邊一躍而起,仿佛一道雪白閃電掠過夜空,我知道那個人類就算把槍膛裏的子彈全都填進他的身體,也逃脫不了被四分五裂的命運。
“——趴下,卡維爾!”我朝那人喊道,同時向即將享受到血食的白狼發出一股神經脈衝:[別殺他,否則將與我為敵!]
金發特工的射擊頻率滯塞了一下,顯然這個要求與他平時所受的訓練並不符合,但極短的遲疑後,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聽從,緊握強光手電筒與槍猛地向前撲倒。
鋒利的鉤爪緊貼著他的頭頂擦過,白狼迅猛而敏捷地落在他身後,齜著森冷的獠牙,發出充滿威脅性的低沉喉音,脊背彎出優美的弧線,強有力的肌肉在柔軟美麗的皮毛下流動,那是一種致命的凶暴與優雅。
“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卡維爾,放下你的槍;白狼,把牙收回去。”我對試圖趴在地板上繼續開槍的特工和試圖在我阻止前就咬斷他雙腿的猛獸說。
[他朝我們開槍!]白狼冷冷盯著卡維爾,從喉嚨裏發出不滿的低吼聲,似乎很想把牙齒鑲進他的血管,[你認識他?別對抱有敵意的人類手軟,他們不值得。]他勸告我。
“他隻是太緊張,並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