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喉嚨裏,哽咽出苦澀。笨蛋,快點好起來吧……
對於鄭易之而言,這點傷不算什麼,眼角多了道傷疤他還高呼有了男子漢氣概;對於媽媽,是那些關於母性的心疼;對於我而言,是什麼我不明白。隻是每每看到,胸口有些悶罷了……
出院回家,鄭易之進門第一眼看到得是被媽媽立在櫃子邊的畫板。他開心的奔過去,捧起來,雀躍的轉圈圈。
媽媽早已經把他當成了兒子疼,鄭叔叔一不在家,媽媽就要易之過來住。有些時候我甚至懷疑,鄭易之才是媽媽親生的,不過這隻是想想而已。媽媽對我的愛,我很明白。
看他高興的那樣兒,我由衷的覺得開心。鄭易之多年不變表達興奮的轉圈圈動作,在充溢梔子花香氣的客廳,美得像一幅畫。
鄭易之第一次沒有和我一起回家,是因為陳欣然。
他背著單肩書包,站在我桌子旁邊,說:“景吾,我今天有事情,你先回家……”
“什……”要問的還沒有問,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隻是當我騎著單車,看到他和班裏的陳欣然一起,站在飄著落葉的白楊樹下牽手的時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踩著腳蹬,我忽然覺得落寞。嘩啦啦的黃色樹葉,像死去的蝶,緩緩的從樹上掉下來,沒有溫度,隻有秋天的蕭瑟和荒涼。
我不知道我上個月為什麼拒絕了校長讓我跳級的事情,不知道為了什麼這些年一直要求老師說和鄭易之一個班,很多為什麼都沒了解答……生平第一次,我覺得自己挺笨的,竟然自己做的事情沒了根據。
鄭易之回家的時候,我坐在地板上撥著我前段時間買的吉他。
“湖水是你的眼神
夢想滿天星辰
心情是一個傳說
亙古不變地等候
成長是一扇樹葉的門
童年有一群親愛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
滄海桑田的擁有
那些我愛的人
那些離逝的風
那些永遠的誓言一遍一遍
那些愛我的人
那些沉澱的淚
那些永遠的誓言一遍一遍
我們都曾有過一張天真而憂傷的臉
手握陽光我們望著遙遠
輕輕的一天天一年又一年
長大間我們是否還會再唱起心願
長大間我們是否還會再唱起心願……”
“景吾……”他依著我而坐,低低的喚,“別彈了,好難過……”
我用力的沒有章法的撥了下弦,苦澀的笑了,“為什麼難過?”
“不知道……”鄭易之低著頭,微長的發擦過他的額頭,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不知道不知道……是啊,我也不知道,這不知如此的壓抑,就像這獨鳴顫唞的弦音,揮之不去。
和校方達成共識,從初一跳到初二。搬書那天,我瞥見鄭易之的臉,錯愕的充滿傷感。傷感,這隻是一種感受,又怎麼能言說……
新班級對我並不陌生,因為學校的大小人物沒有我不知道的,但是為什麼我看著落葉撲簌簌的往下掉心裏覺得難過……
隔三差五,書桌裏還是會出現粉紅色的情書,不同的字跡不同的名字,隻是都會被我鎖進抽屜裏。
老師時常警告我們不能談戀愛,我覺得自己第一次做了乖學生。
媽媽看著越來越寡言的我,歎氣而言:“青春期的孩子啊……”聽到這話,我總是猜測是不是我的青春期在鄭易之早戀之後來到……
把臥室門甩上,書包被我扔到地板上。夕陽昏黃的暈,灑在寫字台的角落,我看到鄭易之渾圓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