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一個聲音□來,出奇地醇厚有力,大笑道:“怎麼這麼熱鬧?”//思//兔//網//
紀清言看著跨步走進來的人,不覺有些呆楞。這人穿著玄色衣袍,兩襟繡著梅花圖案,極精致的做工,連葉子的紋絡都清晰異常。他走到近前來,麵上一直帶著笑意,明明臉色和善,可紀清言卻覺得,他發起火來,那必定是雷霆之怒,書上說的“霸氣天成”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
他這邊廂想著,那邊廂榮萱已經要甩袖子走人了。花清淺看到來人時也愣了一愣,但馬上回過神來,忽地一下站起,拉住榮萱道:“站住。”整整袍子,恭恭敬敬跪下去,“臣,參見??????”
一雙手扶住他的胳膊,就著這姿勢將他扶起來。那人的氣息近在耳邊,呼吸出的熱氣撩動自己的鬢發,曖昧無比的一句:“何必這麼多禮數。”
花清淺心下第一反應是:紀清言在這。
可他畢竟身經百戰,再大的陣仗都經曆過。直起身後,微微展顏一笑,道:“是我想的不周到了。”稱呼一變,果然對麵那人笑意更深。
紀清言這時就是再傻,也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真龍天子。看著那人甩甩袖子坐下,一時間站也不是跪也不是,餘光瞅著跟進來的福伯,得到一個眼色,於是乖乖裝隱形人站在一旁。另一側,早有跟來的內侍奉上茶水,正擺在榮萱的習作旁邊。
“剛剛你們在聊什麼?”南玖問話,目光卻停在榮萱身上。
榮萱不答話,鼻孔朝天站著,急壞了一邊站著的福伯。花清淺不想惹事,笑了一笑,剛要替他回答,便聽南玖沉聲製止:“讓他自己說。”
榮萱被點了名,再不能裝沒聽見,看了麵前的皇帝一眼,悶聲道:“我尋了本字集,打算照著練字,清淺非叫我燒了它。”這話一出,隱隱約約有些撒嬌的味道。
南玖“哦”一聲,笑道:“那必定是那人寫字不好,清淺怕帶壞你的字。”
“不!”榮萱心裏對這字集是護定了,當即反駁,“字寫得極好的,極好極好的!”
南玖又“哦”了一聲,這一聲比剛剛那聲聽來,疑問裏夾雜了興趣,果然,下一句便是:“拿來我看看。”
花清淺想阻止,可榮萱像找到了字集的救星,忙不迭把字集遞到皇帝手裏。南玖接過來,剛翻開第一頁便是一頓,接下來,看的一頁比一頁認真,到最後一頁,簡直是一筆一劃地推敲了。
榮萱見他麵色複雜,不敢說話,一直等他看完,抬起頭問自己:“你覺得這字寫得好麼?”
少年不知道為何每個人對著字集都是一臉晦澀,賭氣大聲道:“好!”
“那府裏請的西席呢?過來。”南玖看著垂首走到自己麵前的紀清言,“你也覺得好?”
紀清言實在揣測不出皇帝的意思,照實答道:“字由心生。狂草一體講究的便是心胸寬廣狂放不羈,此人下筆回筆,無不恣意,草民認為,已屬上佳。”
“心胸寬廣狂放不羈??????”南玖沉吟著,問花清淺,“你覺得,寫這字的人心胸寬廣麼?”
花清淺低下頭,半晌,輕輕地歎息般答道:“我??????不知道。”
“是,他對你,從來沒有寬廣過。”南玖看著榮萱,亦是一聲歎息,“這是父皇的字。”
榮萱驚得捂住嘴,再看向花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