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少楓帝一遍遍念著:“年仁方不過當初獻了些媚藥給朕,你便要斷他一生仕途,那朕這般待你,你是不是要朕的命?!”
要你的命?不不,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我要自由,要脫離這高牆厚瓦的地獄!或者,我要死?
他心裏這般想,神智卻不可抑止地模糊起來,漸漸看不清那人暴怒的臉和肆虐的手,終於一歪頭,昏了過去。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第 4 章
遠遠的,看見那個人站在禦書房的台階下,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南玖差點忍不住叫龍輦快些再快些,他怕冬日裏冷,凍壞了他,又怕他等的急了,心裏膩煩。堂堂的帝王,頒下年號的祈佑帝,忽然緊張忐忑患得患失如少年,自己卻渾然不覺。
怪道有人說花清淺是禍水。
未等湊近,身邊的宦侍早扯開嗓子喊一聲:“皇上駕到”,花清淺穿著深青色的官服,整了整下擺款款跪倒。南玖這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是這國家的帝王,是麵前這個人的君主。
看他下跪的動作,南玖忽然覺得,正因為自己是他的君主,他才永遠不可能愛上自己。
如同不愛自己的父皇。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他盡管不愛自己,甚至恨自己刻骨,可是終此一生,他無法逃離朕的身邊!
他一階階踏下龍輦,走到跪著的人麵前,居高臨下看著自己想了無數遍的人兒。瘦削的雙肩,漸漸滑下去形成窄窄的腰線,南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想要擁抱這個身子,但自己也要控製住。
他淡淡道一句“平身”,看著花清淺垂著頭站起來,輕飄飄地問:“卿在此等了多久了?”
花清淺抿唇一笑,卻仍保持著垂頭的姿勢,露出雪白一段頸子來:“回皇上話,臣並沒有等多久。”
他這一笑,清雅裏帶點媚,不多不少,恰恰撩動人心的一點。南玖看了,不禁歎服先皇在他身上花的工夫,隻怕自己有心也做不到。想來也是,先帝在位時天下太平海清河晏,自然是大把時間用在自己可心的人身上,更何況,花清淺這人,本來就值得人為他獻上最好。
南玖不著痕跡搭住他手,帶著他往台階上走,一徑說道:“卿的手已經凍得冰涼了。王寶,花大人什麼時候來的?”
王寶察言觀色,半伏了身子道:“皇上上朝剛走,花大人後腳就到了。奴才勸過大人,哪怕不進閣,好歹去背風的地方等皇上,可大人不依,說君臣之禮不可廢,這不是,楞在這風口裏等到皇上回來。”
南玖聽後,抓著花清淺的手更緊了些,溫言道:“往後卿來,也不必再執著這些禮數了,直接進閣中等朕吧。”
花清淺點頭應過,謝恩,手就勢抽回來。南玖不在意他的小心思,包容地笑笑,自邁過門檻,坐到上座。
帝王禦書房名“文成閣”,與皇家練武場“武德場”相應。閣子裏擺著各種書籍,曆代帝王都極偏好閑暇時在此看書理政。皇上甫一下朝,宮人便得了消息,燃上地龍,把需要批改的折子跺在書案邊,釅茶沏好,再焚上提神的香,一派井井有序,仿似這個國家往前行進的路程。
南玖賜了花清淺座,一旁便有宮人奉上茶來,花清淺謝過恩,撇著茶葉抿一口,頓時唇齒留香,麵上看不出,眼裏分明已經帶了喜意。
南玖自坐下後,雖然亦是品茶,卻時時觀察他的舉動,看他神色,對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