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用的的藥,偶爾抬頭看一眼門外的櫃台處。
現在是初夏,太陽暖暖的,透過大樹周圍稀薄的樹葉射了下來,灑落點點金光;風從樹梢中嬉笑而過,大樹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周圍很安靜,許多細小的聲音都傳進了耳朵,傳進了心裏,廚房裏煮藥發出的‘咕咕’聲,風穿堂而過發出的‘嗚嗚’聲;遠處花街的笑罵聲;水井裏泉水冒出來的聲音;小鳥從上空飛過的聲音。
寶寶舉著他的飛機朝我飛了過來,嘴中模仿著飛機的聲音,他撞到我的腰部,笑著說:“爸爸,等我長大了,我帶爸爸去環遊世界!”
“好啊,那寶寶長大了可要賺好多的錢哦。”我極累的癱坐在沙發上,好笑的說。
我剛從醫院回來,被父親抓去給一個出了車禍的人做手術,回家的路上又撞見了出門買晚飯菜的嶽母大人,又被她拉去超市轉了不隻一圈;提著滿滿的東西進門後,嶽父大人說起早上的那局圍棋,講半天不行,非得重新擺出來。真回到家時,晚上七點了。
老婆李幼琳從廚房裏探出個頭來,柔聲的問:“寶寶,那媽媽呢?”
“媽媽看家!”寶寶大聲說。
“文增清,看看你教的好兒子!這個小狼崽子,長大了居然不孝順我,我現在就要劈了你這個做父親的。你們爺倆想出去環遊世界,把我一個丟在家裏看家,沒門!”老婆舉著菜刀從廚房裏衝了出來,叉著腰氣呼呼的。
我還沒有出聲,寶寶就丟掉了他手上的飛機,張開雙手擋到我的麵前,說:“不準欺負爸爸!”
“嗬嗬,寶寶過來,爸爸抱抱。老婆呀,我聞到糊味了。”我坐在沙發上,伸出手,接住一個飛撲到我的懷裏的寶寶,老婆大叫一聲,疾風一樣跑回廚房了,然後,聽到老婆在廚房的‘哀嚎’及鍋鏟的刮刮聲。
寶寶在我的臉上猛塗口水,‘嫉妒’的老婆將我趕出臥房,我抱著老婆扔出來的枕頭可憐的走到寶寶的房間,又得縮手縮腳的睡寶寶的兒童床了。
這是一個夢吧?!
我有時候會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實,如果這是真實,那麼我可愛的寶寶在哪裏?我美麗大方、強勢如王的老婆在哪裏?
好頭痛哦,居然要二十年不能見到寶寶和老婆,雖說經常做夢夢到老婆和寶寶,但是那也隻能看得到卻摸不著呀;我怎麼就鬼附身似的答應了石時老頭子呢?寶寶,老婆,我好想你們啊!
如果這是夢,為什麼我會有對小娘親的悲痛;對冰塊父親的害怕和關注;對師傅的敬愛和心疼;對小鳳如對寶寶一樣的寵愛。。。
對,這隻是我的一個夢!一個真實的夢。
所以,我可以放肆的活著;也隻能孤獨淡漠的活著。
“少爺,少爺,少爺,你醒醒,少爺?”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羅安羅定一臉灰塵的站在眼前,迷茫的問:“你們是誰?”
羅定伸手在我的臉上掐了一把,奇怪的說:“少爺,你睡糊塗了,我們是羅定和羅安啊。”
“噢。”我痛呼一聲,坐石凳上跳起來,瞪了羅定一眼,說:“我這不是與你們開玩笑嘛。對了,你們事情辦得怎麼樣?一路辛苦了,你們先下去休息一下,吃晚飯的時候我會叫你們的,有什麼話晚上再說。”
“是,那我們先下去了。”羅安攬著羅定的腰往他們的客房去了。
真是一對親昵的兄弟。
一陣清風吹來,鼻翼間忽然飄來一絲若隱若現的詭異清香。
第二十六章
阿事一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才回來,問我有沒有客人上門,我抿嘴搖頭,然後他就風風火火的跑進廚房了,很快,屋頂的煙囪冒出淡淡的青煙。
其實我搖頭是心虛,因為下午幾乎是被我趴在石桌上睡過去了,要不是羅安羅定從熔城回來,我看我能睡到阿事回來。後來回到房間一想,我就知道有問題了,因為腰間的那朵紫紅花。原來,此花的香味還有讓人昏睡的效果。難怪從不喜午睡的我,用趴著睡那種難受的姿勢也睡足了幾個小時啊;這樣一來,今天晚上勢必得‘加班’製藥了。
晚飯後與羅安羅定說了一些話,就忙著煮藥了,慶幸的是,下午的藥是小火熬煮的方式,並且是一大鍋水熬成一杯藥,倒藥的時候就像是油榨坊接最後的油滴一樣難,我讓羅安羅定幫我守著,隻要那個杯子滿了,就可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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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過早餐,小娘親就帶著小鳳來到了小米客棧,她們是租用外麵的角馬車過來的。阿事以為是買情報的客人,看到小鳳撲過來抱住我時,無聲的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他就端著幾杯茶過來,放在大堂的桌子上,微笑著又退下去了。
“清哥哥,清哥哥,昨天爹爹帶我去了國安寺醒神,好神奇哦。我被帶到一個很大的池子裏洗了個澡,又去到另一個點滿蠟燭的房間被割了一刀,你看,左手腕這裏還包著呢,還好我是男子漢,不怕痛。然後,一個小和尚給我喝了一碗比清哥哥的‘神茶’還要難喝的清水;然後,一個笑眯眯的胖胖和尚在我的頭頂灑了一點點金紅色的水之後,我就覺得全身發熱,然後突然冒火了,嚇得我哭了起來,好丟人哦。原來,我的術能是火。清哥哥,你說你是什麼術能呢?”小鳳高興的說著昨天所經曆的醒神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