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瞪他一眼,「舒坦得很。」轉過頭去同他的親兒媳婦講話。魏遠爭衝蔚念攤了攤手,比著口型,「看吧。」
蔚念被他逗得一樂,連老爺子的話都沒聽靈清。
魏遠爭是家中老小,按理說是最寵的。偏偏他是個混賬脾性,老爺子又比他還倔,碰不到還掛念著,聚在一起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怎麼看怎麼那許多毛病。
作者有話要說:拜托來點評論吧..唉唉..
璞玉無須琢,朽木不可雕
所以兩家雖隔得不遠,魏遠爭卻是不常回來的。當然,這不是主要,重要的是,他和某些人的緣分太深,進了家門十回能碰上三五次。
遠紛一直說了不娶,幹脆也沒另置宅子,呆在家裏算是盡孝。老爺子自然是不樂意的,早些年三天兩頭給安排著親事,後來不知怎麼的,就不提了,婚事便也停擱了下來。
晚飯時候遠紛過來,卻是不知道魏遠爭他們要來的,「嗬。」他抖抖袖子,「我說怎麼這麼熱鬧。」
「三哥。」蔚念衝他甜甜地一招手,魏遠爭不自然地朝裏靠靠,低聲也應了句:「來坐吧。」
老爺子好用八仙桌,四方,四人各占了一麵。遠紛施施然坐定,也不急著動筷子,先一笑:「小夫妻恩愛不減。」對麵,蔚念纖手懸了空,看到魏遠爭有意同遠紛空出來的一段,微紅了臉。
魏遠爭本人倒是心安理得,夾了口宮保雞丁,嚼著:「要是有三嫂進門,你鐵定離得更近。」
「嗯哼——」上座,老爺子的牙筷重重一落:「吃著東西不要講話!」
飯桌安靜了一時,魏遠爭拖著凳子,訕訕地坐到正中。遠紛朝他一望,臉上仍舊平和的笑意,不想魏遠爭扒了口飯,再不看他。
末了,是老爺子自己先破了規矩,也許是酒熱心肝,涼了脾氣。暖鍋裏翻騰著水汽,他老話重提起:「前些日子離寰捎信來,說給鈞兒定了門親。」
離寰是兩人的大姐,如今他們的侄子鈞兒都定了親,老爺子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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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兒子,甭管他倚重哪個,子嗣的問題,擱太傅身上,也不是家長裏短的小事兒。一個是成親四年多都沒孩子的音信,一個……
「唉——」老人家的氣,歎得三人心裏都是一緊一酸,好好的飯菜也沒了滋味。
這餐飯是早早散了,蔚念看老爺子最近心思愈發重,黏著他給他逗樂子解悶。果然老人都是要哄的,一來二去臉上便有了笑容:「家裏,還是得有個持家的啊。」
他們隻顧著在廳裏說話,一回頭兩兄弟都沒了影兒。
魏遠爭一到了飯後茶餘的談話時節就開溜。想不到這次遠紛也跟了出來,「哎哎——」,原來遠紛也有這樣叫人的一天,魏遠爭回了回頭,看見他無遮無掩一個哈欠。
「尚書大人幾時也變得這麼……嗬,隨性。」魏遠爭本來隻想借故揶揄幾句,看他仰起頭,水迷了眼,卻禁不住笑了一聲,盡管語氣裏還是犯著股酸勁兒。
遠紛向來不計較,走過去和他站到一塊兒。兩人身長相仿,一個溫潤,一個俊逸。一個是璞玉無須琢,一個,是朽木不可雕。
果真,爛到骨血裏的「朽木」,連說出來的話,也從來不討喜:「看你這麼空,他走了?」問了對方,眼睛還看著別處。
這廂遠紛稍怔,點了點頭:「嗯,你碰上陛下了?」淺笑一抹,童叟無欺的純良。
魏遠爭依舊無視,水映明月,望得他出神:「我說,陛下也不賞你個妻子?」
「嗯?」這種話經魏遠爭嘴裏講出來,還真是少見。遠紛還沒來得及應答,他又問了句:「你轉眼得三十了吧?」
遠紛可算反應過來,點著頭:「要是我沒記錯,這轉眼,還得要三年——」
自己弟弟話中帶諷,他倒也不在意,一句玩笑便也過了。
「不如,你自己向他討個去?」魏遠爭轉過頭來,眼底掠過一絲促狹,挨近了遠紛。
這回輪到遠紛有些尷尬,「嗬——」,他勉強一笑,閃了閃身:「你明知道……」魏遠爭眼中促狹不減,卻聽遠紛重一歎息:「魏家的香火,有你這個弟弟也就夠了……」
「有我?」嘴角勾起,魏遠爭湊近了他耳畔,輕嗬道:「¬——放屁!」
遠紛忙拉住他:「你別又急了……」
「啪——」衣袂上的雙手被重重地打落,魏遠爭冷笑:「我明知道?你們不也明明知道!」
遠紛不敢再抓他,又禁不住走上前,溫和的臉上終於也掛不住平靜:「遠爭,你別怪他。隻怪我也就好了……」
魏遠爭負起手,「不敢,臣子怎敢怪罪聖上的隆恩。」
「從小到大,又有什麼是你不敢的?」遠紛此刻說得無奈。認識到如今,有什麼,是你們兩個不敢的?最多,是一個不敢愛,一個又不敢放開……
思及此處,如玉的臉龐上也堆滿了傷淒:「他做這一切,原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