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移開了肚子,笑聲一陣:「威逼利誘,刁民使得,當官的自然也使得。」倒是毫不避諱。
怎曉得正得意,對麵人將自己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被這眼神一看,魏遠爭心裏頭滲得慌。笑著笑著,僵了臉。
聽曲休說道:「魏大人就沒懷疑過?要我真是跟娘娘私通,像小芹說的,在杜宇亭卿卿我我。魏大人你豈不是錯怪好人。」
當什麼事兒呢,魏遠爭又莞爾起來:「證據擺在眼前,不每個人都信了嗎?」
「人人都信,隻是唯有主審官一開始就幫犯人伸冤,在公堂上倒像個狀師……」
明知故問,魏遠爭默想,於是隻笑不答。
「魏大人放了我,那這案須誰去頂?隻那個小芹?」曲休像是不吐不快。
魏遠爭臉上的表情不自覺變得嚴肅起來:「這案子說是完了,卻隻是由明裏轉到暗裏。」冷哼一聲:「怕是到最後,還要牽扯出什麼故人。」
清澈的瞳孔驟然一緊:「故人?」
「嗯。」魏遠爭應下,有片刻的沉默。「呐,去那兒吃飯?」突然扯開一個燦然的笑容,把曲休愣了個措不及防。
看他的認真勁兒,倒像是剛才都在考慮飯食問題。
「魏大人,曲休這麼多天沒回去,想必家裏人都等急了。這飯,可否下次?」曲休對著他就是恭敬的一作揖。
「呃……」魏遠爭不樂意,想挽留又沒什麼理由:「那……那就下次吧。」這話一說出口,那叫個後悔。
曲休踱著步,留給他個漸漸縮小的「陀螺」背影。
「賣糖葫蘆嘍——」
「大嬸,這菜怎麼賣?」
「小姐,可否告知芳名,小生……」
「我,相,信,你,因為你不可能喜歡女人——」魏遠爭突然衝著那小小的圓點大吼,在嘴邊掬起雙手,喘著氣,看那一點最終湮沒在無際的人海。
向晚。
晚飯吃罷。魏府院子裏落地的春風,卷起昨夜開來的斷紅,蕩得木質秋千合著風速,「咿咿呀呀」,像學語的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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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攀上了它。
「再高點,啊——」銀鈴一樣的笑聲,無邪:「再高點……」
臥房的軒窗半掩,夕陽在優雅深刻的五官上,中和出奇異而淡漠的神采。站在房中的人半邊身子融入黑暗,眼裏晃動著難以察覺的棱光。
他看著那秋千上嬌柔纖巧的女子,曲著雙腿將足尖點起。輕盈用力,又在高高的空中舒展開來。
「夫人,別太高了,小心呀——」
小小的梨渦深得不能再深,把不曾停歇的笑聲拋注。絕美的臉龐像要隨時被這溫暖的橙色光芒所抹去。
房中的人發出一絲喟歎,修長的手指舒展握攏,像是要抓住那隻正在翩躚的蝴蝶。翅膀,是了鍍金的啊,多美。
笑聲落了一地,容顏在風裏,羞了滿園的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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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固美,隻是野貓易叫人易困。於是魏遠爭在這動情的嘶吼中,沉沉地在大理寺後堂的軟榻上,私會了周公去。
「大人正在午休。」
門口一陣吵嚷。魏遠爭不情願地翻了個身,嗜睡。
「曲太醫,小的都說了,大人在午休。您再等等……」
裏間的人,睡顏舒展,嘴角一抹滿足的笑容。抬手伸了個懶腰:「誰在外頭,這麼吵?」
侍從聽到動靜,忙跑進屋裏來:「稟大人,是太醫院的曲禦醫求見。小的怕擾著大人午休,就……」
「等等,就說我馬上出去。」魏遠爭揮了揮手,讓他去傳話。自己起身抹了把臉,順帶借著銅鏡整了整衣冠。
魏遠爭原本隻想逗他,待準備了妥當出來,卻被曲休的冷麵孔著實駭了一跳。
要說他平素冷顏,骨子裏卻還是溫馴,回話不多,但還有禮有節。今日卻反了常態,看自己過來,起身相迎,眼睛裏卻凍得能生剮了自己。
「曲太醫匆忙造訪,不知所為何事?」
曲休回他,言語間失了溫度:「方才太醫院下了靈均公主隨行的醫單,再看花名冊上,獨獨少了曲休的名字。問了院使大人,隻道這名字卻是魏大人建議劃的。於是,特來求解。」
「嗯?」魏遠爭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尋了圈椅:「我這麼做,可是為了曲太醫著想。」戲謔的語氣裏,隨即恢複了鎮定。沒想到,這樣的小事,他卻如此在乎。
作者有話要說:又熱又餓...
人生無解是相思
曲休抬頭,眼神中分明還有一絲羞惱:「魏大人,此話怎講?」
「敢問曲太醫先前在這名單上,可是德妃舉薦?」
眼神閃爍:「正是。」不及反駁,魏遠爭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