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著身子,行錯一步就要衝過來將你咬殺。當日自己初識了曹慍的才幹,怎奈何那注定是他們的背水一戰。有人留下,有人離去,曹慍隻談笑間,就為他奏起了易水歌。
風蕭蕭兮易水寒,離去的不一定是真的壯士,留下的,也未必是跪地敬酒的太子丹。勇者如斯,從容中堪破生死。
擎著韁繩,一記長鞭,天人阻隔。自己在沒日沒夜的策馬中,眼前好像充滿了鮮紅,無數人喋血,紅色如淚珠一般奔湧。
魏遠爭飲盡壇中最後一滴白酒,喉嚨口溢出辛辣的飽嗝,隻道:「曹兄,魏某明年再來看你。」
最後一眼留給擁攘中的空缺,「你……」,嗬,他終是一笑,不置可否。
忙碌中日子掠去飛快。所幸辛勞的結果,是終於有了餘糧賑災,朝中的貪腐風氣也因著這嚴查的勢頭得以暫緩。
有時仰望著晏長治複又舒展的眉頭,在朝臣的隊列裏,某人,也會安心地舒一口長氣。
宮牆外的紅紫鬥芳菲,胡同口才黃的綠柳半未勻。燕子呢喃,春去春來,轉眼已是煦暖三月,十五月圓。
禦書房裏,晏長治看著麵前這位不請自來的臣子,疑惑地放下筆端。「你特地求見,隻為了這些雞毛蒜皮?」
「回陛下,小事雖小,卻未必無關緊要。」魏遠爭上前一步,認真答道。
「哦?」晏長治挑眉:「那你倒說說,這將禦林軍分為五十人一組,有什麼要緊?依朕看,這可是你剛說的事裏頭,最大的一件。」
「嗯哼——」魏遠爭故意清了清嗓,弄得晏長治衝他連連斜目。「回陛下,微臣近來巡視禦林軍,發現常有將士玩忽職守,甚至聚眾賭博。因而設想將他們五十人一組,凡有功必全組分賞,有過則人人領罰。同組內但凡監督檢舉者,受重賞,凡有知情不報現象,連同包庇者,一同重罰。是以整頓禦林軍風氣。咳。」魏遠爭偷瞧了眼晏長治的臉色,繼續說道:「士風正,則士氣存。陛下以為如何?」
晏長治臉色稍霽:「好個士風正,則士氣存。隻是若這五十人口風一致,又該如何揭發?況且,此事雖有理,你……」他加重了語氣:「你為何下了朝才來稟報?」
麵前一堆奏章,平白地被耽誤了許久。
「回陛下,臣會讓他們小組之間,互相監察。賞罰與組內一致,相信可以減緩縱容。」魏遠爭不緊不慢,停頓片刻,又道:「微臣也是下了朝才想起這個法子,不敢耽擱,特來稟告陛下。」
「嗬。」晏長治顯然是有疑慮:「魏卿何時變得,如此……心┅
第八個、第九個……守在外頭的禦醫看著同僚們被摜在地上的慘狀,幹咽著口水心驚膽顫。「天底下竟,竟還有這種脈……」後頭出來的幾個都睜大了眼睛,丟了魂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