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2 / 2)

「氣,氣若遊絲……」

「沉,細,遲,澀……」

「……中下焦淤塞……」

何等古怪的脈象,病症竟瞬時各異。

「下個你,快,快進去!」當徐公公的手指戳上隊末人的背脊,餘下的都不禁雙腿發麻,為他深捏了一把汗。

「陛下。」曲休跪在他腳邊,伸出手:「請讓微臣為魏大人診脈。」

遞給曲休時,魏遠爭的手是僵直的,捏緊了拳。合力掰開了,才發現掌心都是深陷的血坑,模糊一片,不見了紋路。

「啊——」看到的都地禁不住用手掩起嘴巴,倉惶叫了出來。就連跪著的人也不覺夾雜其中,三指搭在他腕上,指尖竟像個枯叟老人一樣顫顫巍巍。

晏長治方從魏遠爭的手傷中緩過神來。他,是寧願自殘也不向自己下口……思緒遊離到這兒,手上的力道複又加重了幾分,扣起的雙手凝得更攏了。

「他到底怎麼了?」倒是遠紛在旁邊催促起來。

注意力被猛地拉回,「能治嗎?你能治嗎?」倘若現在有手空出,晏長治必定已經揪起了曲休的衣襟。話音剛落,驀地一股潮濕暖流湧上他的手背。「遠爭!」他急喚著回頭,深濃的稠血正從魏遠爭口中嗆出,「汨汨」地湧向胸襟。

「說,你到底能不能治!」情急之下,晏長治脫口高聲喝道。

跪地的人出口有一時的彷徨,「能。」回答輕似呢喃,擲地有聲。

周遭的人顯然還未反應過來,像是大喜來得太過唐突,反不似現實。「你……」晏長治腦中嗡響:「還,還不快去!」多少年起起伏伏也不曾見他如此慌張,甚至相王兵臨城下,也不過是難眠立了一個中宵。

藥汁融了夢縈解藥,以最快的速度被煎好端來。

「等等,我來。」晏長治從宮娥手中接過瓷碗,舀起一勺喂至他唇邊。連連喂去,卻被連連吐出。

「陛下,讓微臣來吧。」曲休一手攏起袖子,向前方探出手去。掌心一沉,上頭不情願地發話道:「小心喂著。門口那些人的性命,可都……在你手裏。」

曲休倒吸了一口涼氣:「是。」,起身將瓷勺拿出,徑直端了藥碗湊到魏遠爭嘴邊。左手托了他,右手傾著碗,便要開始灌藥。

瓷碗不時與牙齒磕出激烈的聲響,晏長治在一旁幾欲喊停。隻是曲休仿若充耳不聞,下了狠心,最後把碗一掀,小半碗藥直接衝進了魏遠爭的喉管。

「咳,咳咳——」依托的手一抽去,魏遠爭立刻伏在塌沿上猛咳起來。

「遠爭。」晏長治忙上前為他拍著背順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