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2 / 2)

「要不要換個位置?」

沒頭沒尾地冒出這句,又比著身下的軟褥拍了下,遠紛臉一紅,但看他正正經經,倒不是諷他,這才稍稍放寬了心。

「你好好在塌上歇著,別想著起來。」遠紛話剛出口,魏遠爭往後一靠,垂了頭:「你和他真是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很犯懶,於是後半夜寫到淩晨4點,雲裏霧裏的...

表PIA我...

前半章憋死我了..廢材啊廢材..

今夕何夕,良人如故

「嗬。」遠紛被他的樣子逗樂:「誰叫你亂吃亂喝,成了個傷號。」

「我……」魏遠爭當真是百口莫辯。

「好些了嗎?」遠紛翻開手掌,點了點手心。白天那傷,看得人人心驚,對魏遠爭來說,卻算不得什麼,揚起纏了繃條的厚爪:「破了點皮罷了。」

遠紛被他弄得語塞,看他思路倒轉得極快,指著自己額頭:「倒是你,差點砸到眼睛。」

難得弟弟還關心起自己來,遠紛抬起手,指尖微紅,撫上受傷的額角。那溫潤的容顏從前好似玉璧,無雙無瑕,如今卻憑空多出了裂紋,叫人不由得惋惜。

「不深,過幾天便好了。」遠紛本人不甚在乎,說話時噙著笑意。在受傷這回事上,兩兄弟卻如出一轍,安之若素。

「抱歉。」

他這樣突然認真起來的口吻,將遠紛聽得愣了半晌。

「抱歉,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

「呃……」遠紛有些受寵若驚,彎了眼角「撲哧」一笑:「又不是你摔的瓶子,你道什麼歉。」

魏遠爭任由他笑去,也不好解釋什麼,隻說:「總之你接受了便是。」晏長治砸青瓷那會兒,自己還是清醒的,原隻是要做一場戲罷了,沒曾想誤傷了遠紛,多少不是滋味。要說這事,是他同曲休的糾葛,放到明麵上扯了他們兩個,更覺得自己是愈發下作。

「嗯。」遠紛頷首,多年來的經驗,但凡有什麼話,四弟說了,還是趕緊受了的好。不然依他的脾性,總得倔上好一陣。

「那你怪他嗎?摔瓶的那個。」魏遠爭想起來他剛講的那句,不依不饒又問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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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遠紛聽他稱呼陛下「摔瓶的那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都是情急之中做的,也不是單衝著我來,有什麼好怪的。」

魏遠爭白他一眼:「想你也是這答案。」

從小就是這樣,他還沒學會讓梨,遠紛就早懂了事事遷就。這樣的人,難道從不為自己存一份私心的?

剛要喟歎一句,遠紛卻先泄氣般垂了眼簾,唇間淡淡地一口長籲。魏遠爭訝異地盯了遠紛看,原以為他總算憋不住要來句牢騷,卻聽到依舊是那樣的言語。

「任他做什麼,我都不怪。隻要,他能是個明君……」

胸口沒來由地火氣上湧:「他若將你挫骨揚灰,你也不怪?」

春風般的笑顏,也有風一樣的迷質。遠紛隻看著他輕一搖頭,就堵住了所有欲脫口的氣話。魏遠爭頗有些挫敗,覺得自己又同他爭論這個,確實太過無聊。

「你看……」魏遠爭睜了眼,看什麼?

遠紛凝神猶豫了片刻,接著自己剛起的話由:「遠爭,你看,他會是個明君……而你,總有一天會成為將軍,晏朝最好的將軍。」

「那你呢?你做什麼?」魏遠爭追問,厚厚的手掌抵在雕花塌緣。

「我?」遠紛鮮有地大笑起來,嘴角眉彎都呈了最深刻的弧度:「隻要能成就他的盛世,我便是做千古罵名的佞臣,又如何?」

他那樣說著,字字篤定,像踱在聞者的心尖。

室內燭火頑劣地跳動著,在周遭落滿光暈。笑極,眼角便盛了淚珠,驟明驟黯,映了時而撲動的黑影。那影子大概是他的,不堪,無措,如同孩子般注視著自己的兄長,帶了世間最悲憫、最倉惶的表情。

「三哥……」

毫不吝嗇的溫柔,在看向自己的瞬間,猛然將心震痛。魏遠爭張口,卻忘記了原本的說辭。

許久,疲憊的雙眼架不住睡意。迷蒙醒來,卻已不見了那個如玉清靜的身影。

後半夜,皇宮很冷,冷得像回到了早春。滿室佳楠香回蕩在空氣裏,深吸一口,卻要凍紅了鼻尖。原本的圈椅上,不知什麼時候白衣換做了明黃,支起手臂倚著身子,眉頭無意識地皺起。

他的睡眠極淺,魏遠爭一翻身,便看見高峻的鼻梁鬼臉一樣嗅下,隨即羽睫輕動,再一眼就對上了那清冷端肅的眼眸。

「吵醒你了。」事實上,魏遠爭自己仍有些迷糊。

晏長治沒出聲,隻是站起來,借著燭光看他半眯的雙目:「睡吧。」寂靜中腳步異常拖遝,他頓了下,站在了稍遠的地方。

「陛下要回去?」魏遠爭伸手揉眼,勉強回了回神,方才想起來用敬語。

「朕……」

「嗯?」魏遠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