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段(1 / 2)

傅晚亭又轉向謝棠,頗為歉然道:“抱歉,小滿就是這麼個脾氣,被本王慣壞了,謝大人你宰相肚裏能撐船,應該不會與他一般計較吧。對了,剛才謝大人說小滿是你的親生骨肉,不知有何證據能夠證明?”

謝棠再次啞口無語,他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將近二十年前,他南下興陽府辦差與安小滿的娘陶月秀偶然相遇並一見鍾情時,已經與一位背景深厚醋性極大的世家小姐成親兩年並育有一女,也就是如今的謝皇後,當時他在仕途上需要倚仗嶽家的地方很多,自然不可能將出身貧苦的陶月秀迎娶過門。即便後來得知陶月秀有了身孕,也隻是給她留下一筆財錢讓她拿掉腹中胎兒後就狠心離開了。誰曾想陶月秀並未墮胎,反而帶著身孕嫁給了安大富並且生下安小滿,這是他當初始料未及的。

陶月秀四年前已經病故身亡,他與她之間未曾有過互證情意的書函或信物,有限幾次歡好也全是背著所有人暗中進行,又哪裏來的證據證明他是安小滿的生身父親?

不對,有一個證人!

電光火石間,謝棠想起一個人來,陶月秀的親弟弟陶金山。當年他離開身懷有孕的陶月秀前兩人最後一次私下幽會時,曾經被陶金山無意中撞見過,此人應該可以證明安小滿是他的親生骨肉。

作者有話要說:向所有在天雷狗血中幸存下來的童鞋致敬~~

人月兩團圓(大結局)

在謝棠的印象中,陶金山是個老實到懦弱的男人,寧可別人得罪他,自己輕易不會得罪人的那種。當年還是少年時期的陶金山撞見他與陶月秀私會時,也隻是尷尬羞惱地漲紅了臉,並在姐姐的哭求下眼睜睜看他離開,而沒有進行任何阻撓。這麼多年過去,這個男人經過歲月風霜的侵蝕,性子隻怕變得更加軟弱了。

想到最後,謝棠篤定道:“證據當然有。小滿,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你舅舅吧?他現在也在我府中,你不妨聽聽他會說些什麼。”

不等安小滿表態,謝棠走至門邊揚聲喚道:“來人!”

一名侍衛匆匆上前,謝棠低聲吩咐兩句,那侍衛又迅速離去。

安小滿的再次下意識握緊拳頭,有些緊張與忐忑。如果陶金山遭受了什麼不好的待遇,他相信無論謝棠是什麼身份,他都不會讓他好過。

傅晚亭輕聲道:“別擔心,我們要對舅舅有信心。”

一聽他如此自然地叫“舅舅”,安小滿的眼角就禁不住抽筋,不過心裏多少放鬆了下來。

一刻鍾後,神情委頓一臉困惑的陶金山被人領了進來,一見到屋裏站著安小滿,立即精神一振悲喜交集地奔了過來,“小滿,你沒事吧?”

“舅舅,你沒事吧?”安小滿也問了同樣一句。

然後舅甥倆又異口同聲回答:“我沒事!”

陶金山放下心來,轉頭又看見含笑朝他致意的傅晚亭,當下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元神歸位了。盡管他知道現在身處之地的危險性不亞於龍潭虎穴,但卻篤信這位無所不能的甥媳——咳,不對,是瑞王,一定能夠讓他們舅甥倆化險為夷平安脫困。

安小滿正要再說,謝棠已經不動聲色地走上前來先一步開了口,“金山兄弟,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陶金山茫然地看了他片刻,臉色突然白了一層,不敢置信道:“你,你是……”

謝棠臉上現出悲天憫人的神色,歎道:“不錯,是我,金山兄弟好記性。多年不見,你過得如何?”

安小滿的心霎時提了起來,趕緊去拉陶金山的袖子。

陶金山毫無所覺,隻是死死盯著謝棠,素來平淡無奇的老實麵孔上迸發出仇恨的怒火,打著哆嗦道:“你這個衣冠禽獸,化成灰我都認得!”

謝棠立時黑了臉,寒聲道:“陶金山,注意你的言辭,你可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陶金山被宰相大人令人膽寒的疾言厲色震懾住了,當下有些戒懼地後退一步,站到安小滿與傅晚亭中間。

安小滿趁機附在他耳邊飛快小聲道:“舅舅,這個老匹夫說他是我親爹,想利用我們幫他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這老匹夫我是打死也不會認的!”

陶金山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安小滿的親生父親是謝棠而非安大富,這個秘密他為姐姐保守了將近二十年,並且以為還要繼續保守下去,直到最後爛在肚子裏與他這個人一起從世界上消失,不料此刻卻由安小滿以這種方式說出來,實在是不能不令他感到震驚。

究竟安小滿是真不相信謝棠是他親爹,還是打心眼裏根本就不想承認這個親爹?

陶金山緊緊看著安小滿的眼睛,後者朝他眨眨眼,然後這位舅舅一下子心領神會找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謝棠隻見舅甥倆交頭接耳,卻聽不清他們具體說些什麼,當下耐著性子提高音量道:“金山兄弟,當年我離開令姐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自己對不住她,也知道這些年來你和小滿吃了不少苦,不過我保證從今以後這種情況再也不會發生了。你們一個算是我的小舅子,一個是我的親生孩兒,我自然會護得你們的周全,還會加賠補償你們這些年受過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