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相互看了一眼,淺綠色軍大衣,手持著槍支,一副嚴刑逼問的口氣,怪不得賈四兒能認錯。我本就想從他嘴裏套話,如今正好將計就計。
我幹咳了一聲,說:“其實我們三個下來是有別的任務,湊巧逮到了你,盜掘古墓的罪也不小,說白了就是盜竊國家財產,抓回去至少蹲二十年大獄,順便捎上你也算功勞一件。”我向致遠使了個眼色。
致遠這小子先是一愣,然後會了我的意,點點頭一本正經說:“沒錯,這種可恥的行徑就要嚴懲不貸,別愣著了,趕緊跟我們走!”
賈四兒的笑容僵在臉上,一下子慌了,拉著我的胳膊哭喪著臉:“別介啊,官爺們行行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我,我也不容易,上有老小有小,我要是蹲上二十年,我這一家子就都全完犢子了。”賈四兒說道最後竟然嘩嘩流出淚,兩行眼淚在他花裏胡哨的臉上格外醒目。
我一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就直奔主題:“放過你也容易,你必須得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是讓我發現你孫子扯謊,就他媽不止二十年了。”我知道,對這種精於世故的人決不能心慈手軟,尤其在話頭上,必須得把他唬住。
賈四兒聽完一個勁兒的點頭,那勁頭恨不得把頭當撥浪鼓晃蕩。“你們盡管問,我對天發誓,我要是撒半句謊,出門車撞死,喝水嗆死。”
我擺擺手:“別整這麼多沒用的,你是什麼時候進到這個要塞的?”
賈四兒掰掰手指頭說:“這裏頭黑咕隆咚,我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少說也有五六天了。”
“你到這個房間裏來幹什麼了?”我接著問。我沒有直接問出我想知道的東西,打算先繞兩個彎子,把這孫子繞迷糊了再說。
賈四兒把隨身背著的一個革子包放到地上,翻了一個底朝天:“我帶的幹糧早就吃淨了,已經餓了一兩天了,我想來這找找有沒有能吃的東西。”看他麵黃肌瘦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說謊。
致遠比較直接,張口就問:“除了我們三個之外,你在要塞裏還有沒有見過其他人。”
賈四兒想了想說:“人沒見過,怪物倒是見了一個。”
“怪物?什麼怪物?”我問。
賈四兒說:“我剛進來不久的時候,老感覺身後老有什麼東西跟著,不過每次打著火折子都不見人影。後來我長了個心眼,就把手裏的火折子沿著通道丟了出去,人閃進一個敞著門房間裏陰著,接著我就在火折子的黃光裏,看到一個全身白毛一米多高的人形怪物竄了過去。那東西速度太快,我隻看到了後身,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不仔細瞧的話,就跟個野猴子一樣...”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卓宇老感覺被人跟著,應該就是這東西搞的鬼。如果賈四兒說得都是實話,這地下要塞裏還挺熱鬧,鬼子,怪物,盜墓賊,還有我們幾個,都他媽能湊出兩桌麻將了。
致遠有些急躁,止住賈四兒的話,劈頭問道:“別說那怪物了,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見到兩個人進來,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或者是有沒有聽到過什麼聲音?”
賈四兒眼珠子滴溜一轉:“人我確實沒有見過,聲音...”
賈四兒沉吟一會:“聲音還真有,不是人聲,而是‘轟隆’一聲,跟雷子爆炸聲一樣,我以為是怪物整出來的,就沒去看。聽兩位官爺的口氣,那是有人整出來的?”
我正想答話,轉念一想不對,這架勢怎麼成了這孫子問我話了。我正正色說:“你膽兒真肥,敢來套我話了?那爆炸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