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比海陵住的無名小偏院要大上許多倍,一共三進的屋子,前庭種了石榴,後院是桂花,齊襄的寢居在中間,而海陵以前的住處在後院的西北角裏。
他是熟悉這個院子的,方瀾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走到前庭就站住了,道,“你自己進去。”
蕭海陵點了點頭就往裏走。
走了一半就聽到了細微的哭聲,和有些奇怪的呻[yín]。他是習武之人,耳力自然是不差的,一聽之下就辨出哭聲來自齊襄的寢居。但並不是齊襄的聲音。
他的腳步停了一下,又繼續往傳來哭聲的方向走去。
寢居的門半掩著,一眼望去是繪著清荷消暑圖的屏風。守在門外的侍從看到海陵,就向裏屋的齊襄通報。
“讓他自己進來。”齊襄的聲音略帶嘶啞,說出的話倒和方瀾差不多。蕭海陵在門外就明白為何方瀾不肯進來了,方瀾他,也是個奢求著主子真心的笨蛋啊。
即為主子,何來真心呢?
他平靜地走了進去,繞過屏風在距床三尺的地方跪下。這是以前齊襄給他規定了的,必須下跪的距離,在棍棒的作用下他牢記了這個規矩。
低頭,靜待命令。
床上的顛龍倒鳳,就仿佛與他無關一樣。
過了許久,床上哭聲漸止,才聽見齊襄的命令,“過來。”他便順從地膝行到床前,再等待主子的下一個命令。
今晚蕭海陵異常乖順,並沒有讓齊襄覺得高興。他抓起伏在床上無聲抽泣的少年的胳膊,把他推到了床沿,“乖乖坐好。”
蕭海陵抬起頭,看向齊襄的目光裏含了一點疑惑。
齊襄慢條斯理地在床的裏側躺下了,“這是得月樓的頭牌小倌,味道還不錯。他伺候得我很滿意,不過自己好像並沒有盡興。”看著海陵慢慢黑下去的臉色,齊襄眯起眼笑了,“你的口技一向不錯,伺候個男妓想必是小菜一碟。”
蕭海陵沉默了一會兒,道,“下奴隻伺候主子一人。”
“是麼?誰規定的?我記得我隻是告訴大家,你是安樂山莊最低賤的奴隸而已。”
“主子……”海陵的語氣裏帶上了乞求。
“你覺得伺候男妓侮辱了你的自尊是不?”齊襄撐起身子,撫摸著少年黑順的長發,“那這樣好了,我叫人送你去得月樓掛牌半年,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侮辱了。”
齊襄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他相信經過這幾年的教訓,蕭海陵會很清楚自己主子的性格。
海陵自然很清楚,他隻是一時不能接受而已。
回過神後,便低頭道歉,“請主子原諒下奴的不敬。”
齊襄冷冷地道,“道歉的誠意呢?”
蕭海陵便默默爬到了少年的麵前,少年赤摞著、木偶似地坐在床沿,緊抓著床單的雙手卻在輕輕顫唞。海陵深深吸了口氣,俯下`身體含住了少年青澀的欲望。
第四章
齊襄看著蕭海陵低頭服侍得月樓的小倌,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他不是不知道,蕭海陵素有潔癖,討厭汙穢的東西。以前兩人在一起相親相愛之時,他都沒有讓他做過這樣的事情。那時齊襄還是個不知世事殘酷的少年,愛蕭海陵愛到可以為他甘願雌伏。
他身為皇子,地位要高於海陵,可在海陵麵前甚至都不敢說一句重話。
卻在毫無防備之時遭遇了海陵的背叛。
還有什麼,比心上人的背叛更為傷人?母妃自盡後,齊襄對海陵的所有感情,都盡數轉化成了恨意。
建立安樂山莊後,他花了整整半年時間,打斷了不知多少根棍子,才讓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海陵,順從地在他的胯下低頭。他確實向海陵暗示過,他隻是他一人的奴隸,這四年來他也沒有讓其他人對海陵有任何染指的行為,可是就在今天,在這個七夕的夜晚,他改變了主意。
四年的時間,其實可以改變很多人和很多事情。比如,那個如雄鷹般屬於蒼穹的蕭海陵已經不見了,現在這個跪在地上的男人不過是他安樂山莊的下賤奴隸。而那個愛著海陵的齊襄,也已經消失了,感情這個東西,哪裏經得起時間的一再消磨?
在齊襄走神的這段時間,海陵已經默默地服侍完少年了。他咽下口中的濁液,後退了兩步,從地上雜亂的衣物中撿起一件白色的綢衣,輕輕地披在少年赤摞的身體上。
原本木偶似的坐在床沿的少年,無聲地落下了眼淚。
蕭海陵抬手,溫柔地幫他拭去。
少年忽然就撲到了他懷裏,放聲大哭。
蕭海陵愣了,抬頭去看齊襄,齊襄顯然很憤怒,憤怒得臉色都發青了。他連忙推開了懷中的少年,“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