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2 / 2)

“她是怎麼樣的女子呢?”蕭紋卻怕他提起齊襄,故意問是女子。

海陵低頭拍了拍蕭紋的肩膀,“你這孩子,心思太重了。”

見被猜到了,蕭紋便暈紅了臉,“不管你以前喜歡過誰,現在我喜歡你。”

他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但是不說,心底總是不甘的。

海陵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我喜歡的女子,喜歡穿紅衣,喜歡騎馬,總是一副巾幗不讓須眉的樣子。可她心底,卻存著一份小女兒的心思,這一生隻給一個人,無怨無悔。”

蕭紋怔住了。

齊襄也怔住了。

海陵靜靜地抬起頭,看著走廊下的齊襄。

愧疚如潮水一般迅速褪去,忽然間齊襄心裏就隻剩下了嫉恨。

那個女人,他知道海陵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他刻意忽略了四年,也沒辦法從海陵的記憶裏抹去那個女人。誰叫那個女人是海陵名正言順的妻子呢,齊襄想起海陵娶妻那天夜裏的雨,冰冷冰冷地澆在身上,痛入骨髓。

於是嘴角勾起了冷笑,“明日便是初四了,海陵你別忘記了那是什麼日子。”

然後轉身,幹脆地離去。

齊襄一走,蕭紋便慌張地拉著海陵的衣袖,“明天……”

“沒事。”海陵淡淡地道,“每年的慣例而已。”

十二月初四,是他入宮與雲貴妃發生那件事的日子,也是後來在安樂山莊每年一次的大刑之日。齊襄記得,他也絕不會忘記。

第一年的十二月初四,他還試圖向齊襄解釋些什麼,結果被齊襄打得半個月都下不了床。第二年受刑更重,次日他卻帶著一身的傷去出了任務,回來後被關在藥閣治了十天,肩上至今還留著舊傷。第三年的遭遇他不想再回憶,第四年,他已習慣了受傷。

如今是第五年了,最後一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五年期滿,他欠齊襄的,也還夠了。從今往後,再不相見,也不算對不起齊襄。這次從死亡邊緣醒過來,海陵忽然就想開了。齊襄是大齊的五皇子,是安樂山莊的主子,卻早已不是他心裏那個善良任性的孩子了。

次日淩晨海陵便換上了平日的黑衣,守在齊襄房間門口等他醒來。

齊襄醒得很早,很快就叫他進去了,海陵一進去卻發現齊襄根本就沒有睡。

他衣衫整齊地坐在桌旁,神色卻有點憔悴。海陵在他腳邊跪下,遞上馬鞭,“請主子賜刑。”

“我今天不想打你。”齊襄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男子,大冬天的,又在寒冷的晉北高原,隻穿了一件單衣的身體在冰冷的空氣中發著抖,赤腳,腳上留著從雲州到晉北一路走來的凍傷,看起來還沒好全的樣子。

這哪裏還有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的影子?任誰看了都隻會想到下賤的奴隸而已。

四年的時間,海陵就這樣被自己毀掉了,如今還能回來麼?

齊襄俯身,扶起海陵。“今天不在山莊裏,我不想打你。”

“那主子想要怎麼懲罰下奴?”海陵問道,語氣平靜如水。

齊襄笑起來,“懲罰啊,嗯,那就當懲罰吧。”

“來,先把上衣脫了。”隨即他就下了第一道命令。

海陵默默地脫了上衣,再默默地看著齊襄走到西牆的木櫃邊上翻找些什麼。他猜不到齊襄又想出了什麼懲罰他的手段,很奇怪的,這次對即將到來的刑罰他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自認心如死水的海陵,看到齊襄捧出來的東西時還是愣住了。齊襄拿出來的是一套深青色的衣物,而且看款式絕對不是給奴隸穿的。齊襄很滿意海陵此時的表情,攤開上衣道,“乖乖地把手伸直,我替你穿上。”

“這是西州進貢的布料,很巧就叫“海綾”,綾羅綢緞的綾。我那時見了,心想你肯定喜歡,便向父皇要了一匹,叫尚衣局的繡娘做了衣裳。”齊襄一邊為海陵穿衣,一邊回憶道,“那時你在外打仗,我隻好大概估算著尺寸,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穿,後來……後來你沒有給我機會把這身衣裳送給你。”齊襄的語氣漸漸黯然,雙手更是抖得厲害,幾乎拉不住衣襟。

海陵輕輕按住他的手,“你弄反了。”

齊襄從來沒自己穿過衣服,不要說正式的禮服了,連常服他都不知道先穿哪件。海陵扳開他的手,自己動手把衣服穿上,最後梳起頭發,綁上了發帶。

“對……對不起……”齊襄終於把道歉的話說出了口,不止是為這一次穿錯衣服。他撲到海陵身上,伏在他胸口哭著說,“海陵,對不起,那個藥……那個棠梨之華,我不是有意的。”

海陵輕輕推開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