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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害怕得呆立在那兒的齊襄,對藺恒道,“元帥,襄殿下受了驚嚇,末將先帶他下去歇息。”然後也不等藺恒回應,橫抱起齊襄就出了營帳。

身後悠悠之口,他不管也管不了了。

第二十三章

剛出營帳齊襄就回過神來了,“混賬,你放我下來!”他捶著海陵的肩膀,每一下都打在左肩的舊傷上。

海陵吃痛地停了腳步,放下齊襄,“你鬧夠了沒?”

齊襄第一次見海陵這麼嚴厲地對自己說話,心裏也沒底氣,“生氣啦?”

海陵沒再說話,隻是拽著他的胳膊,快步往督軍營帳走去。

蕭紋待在帳中,見赴宴的主子這麼快就回來了,一時恍然。

不過能見到海陵,他還是很開心的。雖然……蕭紋偷偷地看過去,雖然主子和海陵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發生什麼事了?蕭紋暗自猜想主子大概又任性了,但又不敢問。

齊襄是喜怒無常的性子,溫和的時候說啥都行,生氣的時候是說啥都不行。

如今看上去正在氣頭上,於是蕭紋端了茶水後,便謹慎地站在一旁,什麼都不說。

齊襄靜了一會兒,見海陵仍是一臉寒色,不由惱道,“喂喂,我是你主子,海陵你不許生主子的氣!”

“主子先歇著吧。”就好像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似的,海陵開口接了一句,然後就轉身準備離開了。

“站住!”齊襄大聲地叫住了他,“你回來給我說清楚,五年之約是怎麼回事?”

其實齊襄知道此時自己不該生氣,而是應該放低姿態去給同樣忍著怒意的海陵順毛,可理智是一回事,情緒又是另外一回事,多年做主子養成的習慣讓他根本不可能對著曾經的奴隸低頭。

“就是你聽到的那回事。”海陵在門口停了一下,掀簾出去了。

帳外的冷風一吹,他才能冷靜下來,去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說不生氣?怎麼可能。

齊襄這樣當眾給自己難堪,說什麼一生一世的奴隸……

一時難堪倒也罷了,可軍中人多耳雜,傳出去讓他以後怎麼帶兵?

不止是自己,齊襄這樣鬧,把督軍皇子的名聲也都賠進去了。等到回了青都,大概隻有被人笑話的份。

齊襄啊齊襄,你就這麼任性妄為,一點都不考慮後果麼?

一拳擊在木柱上,海陵知道自己剛才是恨不得一把掐死齊襄了,忍了又忍才什麼都沒做。

就好像應了禍不單行這句老話,情緒一上來,舊傷也跟著來襲。

海陵扶著柱子咳了半晌,攤開捂嘴的手來看又是滿手鮮血。

他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走到了輜重營的地盤,便大致看了下方位,向軍醫帳的位置摸了過去。

盧霄剛從中軍帳中回來,脫了外袍在燈下靜靜地看醫書。他是淡漠的性子,一點都沒有把剛才的鬧劇放在心上。醫者父母心,他隻是恪守他為醫的原則,在戰爭開始後盡力做好己方傷兵的救助工作,其他的……都與他無關。

海陵進帳,平靜地說請他看下傷,他便立馬放下醫書,利落的剝下了對方的上衣查看。

傷痕累累,讓他微有詫異,但這是別人的私事,他不問,也沒有興趣知道。

重新上藥,包紮了一遍,再囑咐不要碰水,按時吃藥。

海陵接了藥瓶過去,誠懇地道了謝。

盧霄擺手說不必,這是軍醫的份內事。

海陵一怔,繼而笑了,再次說了一句謝謝。

盧霄是海陵的大師兄,海陵拜師之時,他已下山了,後來也沒見過,隻是聽過這位師兄的名聲。不過盧霄不認,海陵便也不說。

當夜海陵歇在了軍醫帳中,所以他不知道後來齊襄跑去先鋒營想要道歉卻被李如珪冷冷地擋在門外的事。

次日齊襄開始視事。因為接風宴上的鬧場,軍中諸將對他多半不冷不熱的,齊襄也不在意,表現出了極好的忍耐力。

軍前會議,齊襄也一個不落地都參加了,雖然作為督軍的位置上不說話,但多少也表現出了認真好學的樣子。海陵自然也會參加某些軍前會議,但更多的時候,他是待在先鋒營裏與手下的將領研究落月城的地形。

於是空閑的時候,齊襄便帶上蕭紋和陸原去各營的營地散步,散著散著就走到了先鋒營的地盤。也虧他是督軍的身份,要是一般的士兵,按軍法早就被處斬了。可他也不過去,每次走到邊緣就打道回府。

蕭紋後來在其他人口中聽說了那夜的事,當時這件事已經傳得全軍都知道了。蕭紋很為海陵難過,可畢竟齊襄才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敢太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