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3 / 3)

赫連翊畢竟比他大幾歲,沒一會就逮到了他,按在懷裏好一陣揉搓,把景七一張小臉都給掐紅了才放開,恨恨地說道:“你跟父皇別的沒學會,倒學會了一條,神龍見首不見尾。”~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子不言父過,何況他老爹再不著調,也是張張嘴就能砍人腦袋的皇上,景七叫他突如其來的口無遮攔驚了一下。

赫連翊人前向來穩妥謹慎,是個一步不肯多走,一句話不肯多說的主,一句話要不是在腹中九曲十八彎地滾上一番,絕不肯輕易說出來。

可他現在畢竟還是個十來歲的少年,胸中城府還沒完全建成,景七不在宮裏,他就連個能說句真心話的人都沒有,不是憋得緊了,也不至於這麼口不擇言。

赫連翊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心想幸虧北淵也不是外人,於是歎了口氣,把話題揭過:“我看你在王府裏倒是快活得很。”

景七沉默了半晌,這才說:“太子,本朝皇子伴讀,大多是世家子弟,還沒有襲了位的先例。父王早逝,如今……我便是讀書,按規矩,也應該是王府裏自請西席……”

他頓住話音,看了赫連翊一眼,大慶世家不講年齡,一直是父子相承,父親去世,爵位就傳給嫡長子,不管那孩子是十歲是五歲,承了位,也就算是成人了。

可是景七畢竟從小就是在宮裏長大的,他要真是想繼續把這太子侍讀做下去,也順理成章,不算大事——就像上一世。

除非是他自己不樂意,才找這麼個借口,赫連翊心裏明白,不由得涼了半截:“北淵……”

景七自己覺得早不是什麼少年人,沒那個少年心氣,不想再和他們這群人勞心費力——當然更主要的是,不想再和這位未來的九五之尊有太多牽扯,可是不牽扯是不牽扯,也不能得罪了他,心裏轉了轉,於是說道:“太子可知,我父王頭七那夜,什麼人來過?”

赫連翊一怔。

“是馮元吉馮大將軍。”景七低低地說,手指輕輕地在桌沿上敲了敲,垂了眼。

赫連翊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沉痛、惋惜的神色一一閃過,半晌,才冷笑一聲:“我大皇兄……真是好樣的。別的本事沒有,栽贓嫁禍,禍國殃民真是他認了第二,沒人好意思說第一。”

他猛地站起身來,負手在房中走了幾步:“眠龍不醒,虎落平陽,豺狼橫行,要是我……嘿!”

要是什麼,他沒說,少年所有的悲憤都化在那一聲咬牙切齒的冷笑裏,一張側臉繃得緊緊的。

景七說道:“你無權無勢,隻能聽之任之。所以那天我突然覺得,如果我不進宮,留在王府,起碼能讓你有個回的地方。以後宮外會有更多的地方能讓你放心進去說話,有那一天……”

赫連翊扭過頭去,很多年以後他都記得,那一身顯得有些黯淡的月白長袍的少年吊著腿坐在那裏,雙手捧著一碗茶,眉目彎彎笑眼靈動的模樣。沒有多餘的敬語,沒有老氣橫秋的裝模作樣,隻是輕描淡寫地你我相稱,閑聊似的口氣說出——起碼能讓你有個回的地方。

少年不識愁滋味,少年心裏沒那麼多的猜忌,少年還不知道大權在握生殺予奪的滋味。

隻可惜韶華不為少年留,但那是後話了。

景七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門見人,是又六個月以後了,皇上特意宣旨到王府宣他進宮——因為南疆質子到了。

當然皇帝陛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