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段(1 / 3)

,不管曆經多少年,不管他已經多會收斂自己,他也還是他,赫連翊也還是赫連翊。麵對那人,景七總是避之唯恐不及,每次都覺得煎熬,可不對著他,到底還是會掛懷的。

昔日仇恨在,感情在,愛和恨具是刻苦銘心,如今看開了看淡了,總有那麼點喟歎的痕跡留在心裏,和那頭大如鬥地想退之而不得。

若要全須全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他需要一個混亂的局麵,越混亂越好,景七想著。

烏溪跟在他身邊,看著他沉默,不知為什麼,忽然福至心靈,開口道:“你說……若是我臨走的時候偷偷將你綁回南疆,赫連翊會不會想和南疆開戰?”

景七白了他一眼:“淨扯沒煙兒的事。”

烏溪笑起來,過了一會,才輕聲說道:“我自有辦法帶你走,你放心。”

景七笑而不語,心道我現在辦法還都沒想出來,你又能有什麼主意了?

烏溪道:“我若回南疆,三年之內,必讓南疆叫大慶忌憚,這道理我小時候不明白,現在最清楚不過,想要什麼,不能空手套白狼,須得有籌碼,到時候就算我提什麼要求,大慶皇帝也須得掂量一番才是。”

景七聞言一怔,側頭仔細打量著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少年,那人臉上最後一點青澀也褪盡了,仍是不言不笑的時候居多,可這時候看過來的樣子,嘴角卻掛著些許笑意,眼神說不出的溫柔,舉手投足間都再不是那個在朝堂上鬧事的不懂事的野孩子了。

頑石幾經淬煉,竟成美玉。

景七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觸,像是心裏一酸的那種感慨,像是軟軟的感動,像是……想到這塊玉還是自己打磨出來的那種自豪感。

忍不住道:“你是為了……”

烏溪截口打斷他道:“自然是為了你,我又不想打仗。”

景七失笑,這孩子變成什麼樣,可也不變這份直白。

烏溪忽然催馬靠近一點,抓住他的手臂,正色道:“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你不可以喜歡別人,我也不喜歡你去那些脂粉之地,不喜歡別人碰你。”

他頓了頓,又恨恨地說道:“在大慶,我什麼都做不了,若是在南疆,有人敢用手碰你,我就割了他的手,有人敢多看你一眼,我就剜出他的眼睛,有人若敢覬覦你,我就把他的心挖出來掉在樹上。”

景七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哭笑不得地歎了口氣,一夾馬腹,馬小跑著往前躥出去——這小毒物,總是看著純良,心肝都是鶴頂紅浸出來的麼?

待他回到王府,平安才湊過來低聲說道:“蘇姑娘把……把人送回來了。”

景七本想問一句,抬眼,卻見平安的眼圈是紅的,就知道送回來的這個“人”,是死了的,於是輕歎一口氣:“抬出去葬了吧,你斟酌著辦,別讓我看了……蘇姑娘還真是實誠,這是叫我驗貨麼?”

叫吉祥去的那一刻,便知道,他是死是活,全憑他自己一句話的事。

到底還是,到底還是……

花月的算盤打得好好的,她隻知道自家小姐是個素來沒主意、隨波逐流的美人燈,擺著看看也便罷了,有大事是不能指望她拿主意的,眼看著蘇青鸞牆頭草一樣的動搖到太子那邊,花月知道,再不動手,不行了。

她盤算了一番,知道蘇青鸞叫她去叫吉祥來,肯定是想多知道些事的。吉祥必不肯說,那便得由自己鼓動他一番了,便想著拿自己嫁給他這件事當做誘餌,騙他對小姐和盤托出。

然而僅僅是這樣,還不成,蘇青鸞知道了,心裏隻會更亂,更沒主意,要把這事捅出去,需要一個合適的人,一個合適的方法。那合適的人,必然要和太子黨關係親近,最起碼是他們不能隨便下手滅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