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段(1 / 2)

間就黯淡了。

“相公,我聽說獄神廟墊的稻草是萬年不換,大齊開國到現在,墊的還是最初那一層,那味道前街的天下第一臭豆腐也趕不上,是不是這樣?”越茗越不安越要沒話找話說。

屈鶴仍舊癡楞地望天。

天上兩朵雲,一朵是白的,另一朵也是白的。

“相公……”越茗把這勺燕窩喂進屈鶴的口中,有一點從屈鶴的右嘴角滑落下來,越茗忙拿帕子去接,眼淚卻止不住流下來,把死呆死呆的屈鶴抱在懷裏,“你要急死我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屈鶴還是不說話。

他真的傻了!

越茗忽然想起以前他爹說過一種雞血草,隻長在有積怨的地方,喝著人血才能長大,人要是誤食了這種草,腦子就秀逗了,變成大傻子,連吃飯也會忘記。

屈鶴不會是吃了這種草吧?!

越茗惴惴不安地拖著屈鶴去洗澡。

氤氳的水汽從大澡盆裏升騰起來,屈鶴下了水,閉著眼睛。

越茗拿著搓澡巾給他搓背,氤氳的水汽加上炭燒火爐,把房間烘得發燙,他索性也把自己身上剝光了。

他的身上還有查三省留下的痕跡——從下巴到鎖骨,一排整齊的齒痕,發黑發紫,如同在身上盤踞著一條畸形的蛇。

屈鶴閉著眼睛開口說話:“越小茗,你真傻!”

越茗驚了,他的嘴巴大張著,仔細瞧著屈鶴的臉,那聲音果然是從唇紅齒白那張嘴裏發出來的。他笑了:“相公你說說,我哪傻啦?”

屈鶴把頭埋進水中,青絲像水藻一樣在水底飄搖。

然後他從水底伸出一隻手來,握住越茗的手,輕輕一拉,把越茗這個人都拽進了浴缸裏,緊緊地摁在胸`前。

“越小茗,就算我死在獄神廟裏,你也不準去求查三省,更不該……”

越茗覺得屈鶴那張聖母臉說出諸如“上床”“勾搭”之類的詞語實在不雅,於是他叼住了屈鶴的嘴巴。

一個漫長的擁吻之後,事態有點不太對勁了。

越小茗勾起了屈鶴身為男人的原始……衝動。

“相公……那啥……”

屈鶴拉下臉來,“滾!”

他沒傻,他隻是生氣。

氣越茗沒節操,氣自己沒能把越茗捧在手心裏,氣自己隻是個殺豬的。

“越小茗……房梁上那兩隻燕子很好。”

眨眼元宵節,那個老乞丐蹲在牆角頓了半個多月了,吃喝拉撒睡全在那一塊巴掌大的地方解決,石榴那槍去把老乞丐趕開,過不了一會兒那老頭又屁顛屁顛的坐回來了,仍舊坐在那個地方,也不說一句話。、小花雕抱臂往那老頭身上就是一口唾沫:“呸!老不死的,我們饕餮樓的風水都給你壞了,大過年的也沒幾樁生意,從哪兒來的往哪兒去,別擱這兒礙眼了!”

那老乞丐也不生氣,朝著小花雕樂嗬嗬地笑笑,站起身來,晃晃悠悠蕩進了饕餮樓。

小花雕一見他還要進去,更急了,也不管輕重,一腳揣在老乞丐的腰上。

“嗷!”

喊得是小花雕,他伸出去的那條腿像踢在一塊鐵上,骨頭都被震裂了。

老乞丐從懷裏摸出一錠小小的金餜子放在小花雕的手上,笑道:“這位小哥,拿好了,這錠金子值三十兩,夠在你們饕餮樓吃頓好的了。”

他大搖大擺找了位置坐下,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雙銀筷子,脫下鞋襪拿那雙銀筷子剔腳。

“給我來一碗奧灶麵,一盤珍珠翡翠白玉湯,弄兩碗菰米飯。”老乞丐說。

珍珠翡翠白玉湯,就是拿白菜幫子和青菜葉子一鍋煮,加點粉皮油條肉丸子,俗稱——大雜燴。

這種菜最見功力。

畫畫最見功力的是畫雞蛋,寫詩最見功力的是寫美女,掌刀的最見功力的就是切蘿卜絲,掌勺最見功力的就是珍珠翡翠白玉湯。

這乞丐是個老吃貨,他懂行!

老乞丐點完菜,一抬眼,看見石榴提著長槍,一身紅衣,坐在二樓的扶手欄杆上。

手裏用紅繩係了一個鈴鐺。

風一吹,鈴鐺發出清脆的金石撞擊聲。

“丁零。”

老乞丐看了兩眼,又埋下頭去用筷子剔腳。

一時菜上來了,老乞丐把那雙剛剛剔過腳的筷子在手心裏搓了搓,一筷子就插到飯碗裏去了。

可惜了那碗菰米飯!

這頓飯吃了一個時辰。

老乞丐端著盆子把底都舔了一遍,方抬起頭來,對小花雕說:“去!把越茗找過來。”

小花雕早瞧出這老頭不一般了,從他的金剛鐵骨中就看出來了,就連那錠金餜子也透出不一般來——一個金餜子也弄成了鬆果的形狀,還栩栩如生,光是做工就得花不少銀子。

還有他的眉毛,拉下來半尺長,迎風招展,風騷之極。

小花雕由衷地佩服起這個老乞丐來,甚至愛屋及烏地覺得這老頭的森森的笑容也是別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