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無疑是把大房二房四房幾個的搖錢樹給拔了,他們如何肯罷休,是以還沒等蔣含嬌走到長春院,就看見蔣大爺他們站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雖然已經入了秋,但蔣含嬌常年手上都備了一把團扇,不是為了扇風納涼,不過愛慢慢搖著扇子,端看旁人火急火燎的,自得清閑。
她扇子打得慢,步子也就慢了,蔣大爺不等她走過來,就先迎了上去,有不甘,有憤恨,有怨懟,但這些此時此刻隻能被全部壓下去。
他舌頭發麻,幹巴巴湊著笑,“四侄女來了。”
蔣含嬌嗯了一聲,再也沒多看他,徑自繞過他,往正院去。
蔣大爺臉上掛不住,大夫人亦是粗嗆喘著大氣,想張嘴訓斥,奈何手裏還被人捏了把柄,是死是活,還是半死不活,全看人願意高抬貴手多少。
咬了咬牙,蔣大爺忍不住了,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四侄女,我聽說這段時間茶莊鋪子上換了好些人,這都是幹了許多年的老人了,說退便退,未免也太....”
蔣含嬌轉過臉來,笑盈盈的看著他,“的確都是老人了,所以才倚仗著這一層身份欺上瞞下,若是新人,倒也不敢這麼做。”
她將‘欺上瞞下’四字咬的極重,蔣大爺一口氣堵在胸口,不知道怎麼散,但也不敢再問了。
此時噠噠聲近了,是老太太拄著拐杖過來,她臉子沉的厲害,蔣含嬌往她身後一看,見夏鵑手上並未捧著東西,心中也就了然了。
看來還是不肯把地契交出來啊。
不過這也正常,如老太太這樣的,要是這麼輕易就願意交出地契,那她也不用這麼費一番周折。
蔣含嬌微微矮身,扇子還在繼續打著,“老太太,孫女來給您請安了。”
老太太盯著她看不說話,隻覺得早知這丫頭心思這麼歹毒,當初就不該留了她,叫她跟她那個娘一起去了才好!
她挺直了腰板,拿出一副當家的氣勢來,“四丫頭,你之前說的,我不同意。”蔣含嬌也不惱,笑眯眯的,“祖母這意思,是不願意拿地契了。”
她轉了個身,攤著手對蔣大爺道:“既然不肯拿地契,想必大伯父這邊是準備好銀兩了。”
“這個..這個..”蔣大爺躲躲閃閃的,還是大夫人站了出來,想必是早和老太太通過氣,拿定主意,要把這賬賴掉。
“四姑娘,你說這錢花也花了,咱們家這個情況也是拿不出來的,你祖母,你爹娘去的早,伯父伯母們便是你最親近的家人,從小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今兒個你若要因為錢的事情,把自家人告上官府,那就實在太叫人寒心了。”
照老太太之前說的,她就不相信一個黃毛丫頭,真敢去官府告狀,名聲和臉麵還要不要了。
要論臉皮,這蔣家人真可謂是厚顏無恥,旁邊的江梅看得牙癢癢,奈何自己人微言輕,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在大家原以為蔣含嬌會勃然大怒,再上演一出哭戲時,沒想到蔣含嬌隻不過譏諷一笑,帶著江梅離開了長春院。
她本就沒以為能靠著三言兩語逼著老太太和大房們就範,隻是把該做的仁至義盡了,真擺到明麵上,旁人也拿捏不住錯處。
她步子快,江梅急急跟著人後,生怕落下了,這路倒不是回雲閣的,而是出府的。
她的馬車是蔣家裏的獨一份,誰也不能用,常年就停在馬廄裏好吃好喝供養著,所以不必提前去備,到用時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