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2)

柳白澤眼巴巴看他靠近,撈過他的手,將袍袖慢慢卷上去,道:“這樣甚麼難的,舀舀水便是。你這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出了山門可怎麼過活?”邊念叨些閑話,邊就著水擦洗。

張翼也不反駁,隻接了瓠勺澆下去。不多時,柳白澤拆了發髻,一頭烏發披垂下來,仰了臉,順著水流劃拉。

右鬢忽然傳來輕緩的觸♪感,柳白澤一愣,睜開眼,恰見張翼一雙琉璃似的眼睛投過來,手上也滯住了,有絲詢問的意思。禁不住咧開嘴,重又閉上眼,朝前傾了傾。

鬢邊的手又慢慢動起來,學著方才柳白澤的樣子,細長的手指貼著發根滑動,將濕漉漉的頭發順到腦後去。

柳白澤眯著眼,瞧著張翼頗為認真的神色,沉下心來細細享受。待張翼甫一收手,便驀地伸出雙臂將他攔腰圈住了。張翼垂眼看他:“濕的,放手。”

柳白澤恬著臉朝他笑:“大老遠趕回來,風塵仆仆的,也來洗洗罷,權當解乏。”說著便去解他衣結。

張翼皺眉看了他半晌,忽而默然垂下頭去,抬手將剩下的衣帶解開。柳白澤一時呆愣,看著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跌落下去,玉白修長的身軀裸裎在麵前。轉瞬間回過神,起身一把將他抱起來。張翼身量不矮,卻是瘦削,骨架也輕,使把力便被抱進了桶裏。

木桶做得雖大,兩個男人擠進來也是局促了。張翼坐在他腿上,倚著桶壁默然閉了眼,臉上果真現出疲態來。柳白澤看他倦怠神色,歎了口氣,撩了水幫他衝洗,又拔掉發簪,將頭發放下來,浸濕了慢慢梳理揉按。

張翼安然受著服侍,忽聽他道:“這回雷劫,你為何……替我受了?”過了一會,見沒應答,隻得道:“那你做甚麼還又回來。”還是沒動靜。柳白澤無奈道:“算了……你這回,是回了哪裏?”張翼緩緩睜了眼,道:“朱明山,真火觀。”

柳白澤哦了一聲,道:“這山倒是聽過,挺出名。你這樣坐著,擠不擠?”張翼瞥了他一眼,略微搖了搖頭,還未作答,身下驀地一空,已坐到了凳子上。身上一涼,已見一條足有丈餘的碧色長蛇,自大腿團團纏上來,在腰間鬆垮著繞了數圈,橫過胸`前,將頭頸搭到他肩上來,懶洋洋掛著。這回倒是不擠了。

張翼也不在意,動了動身體靠著,閉目養神。

天黑透的時候,兩人爬到屋頂上來,吹吹夜風晾頭發。

頭頂天穹闊遠,無數星辰晦明閃爍,璀璨清冷。大約被雲翳遮住了,並不見月亮。

柳白澤將幹了的頭發盤好,紮起來,一仰身躺倒了。屋頂上不知鋪了多少層茅草,鬆軟厚實,壓下去便有枯杆摩攃的輕響。他疊了雙手在腦後,偏著頭看張翼。

張翼撐著手臂,仰了頭,木然望著空寒的夜空,不知神遊何處,眉宇間含著一股寂寥悵然。

柳白澤拍拍旁邊,喚他道:“你難得上來一回,躺躺罷,比坐著舒坦。”

張翼從遠處抽回神思,轉頭看著他,居然換了副安寧自適的神色,放鬆了肩背躺下來。再睜眼時,整個蒼穹便堪堪懸在自己麵前,天幕低垂,星雲虛綴,仿佛隨時都會整個坍塌下來,將人扣死在裏麵。

正神馳間,眼前的天穹忽地被擋住了,柳白澤趴過來,定定看著他。墨發鋪在枯草間,恣意蜿蜒,表情是空的,眼中卻是滿的。他漆黑的眼瞳裏盛著細碎閃爍的星光,卻遠不及眸光空明流溢。

柳白澤將身體俯低了些,悄聲道:“能親親你麼?”他眼裏沉沉翻湧著暗色的波濤,聲音卻似春風拂水。

張翼現出些惑然的神色,“嗯?”

柳白澤無聲地笑了笑,抬手扶住他一邊頭顱,耳語道:“別動啊,先別動。”嘴唇碰了碰他耳垂,從臉頰遊移過來,終於輕輕覆在唇上。

張翼幾不可聞地歎了一下,微微張了口,以為他心血來潮要渡氣。

滑進來的卻是軟燙的舌。輕輕舔過他的嘴唇,從齒間探進來,抵著舌尖繞了個圈,滑到舌下摩挲,又勾著敏[gǎn]的上顎,柔柔舔梇。張翼唔了一聲,手抵住他胸口。從未經過的情事挑動著他脆弱的內裏,血熱氣促,已經有些招架不住。剛艱難地抬起上身,卻被扣住了後腦,向前托著,口中吻得更深。

柳白澤的舌幾乎就抵在他喉間舔舐,引來陣陣入骨的麻癢,忍不住用自己的舌去擋,卻被纏住了輾轉吮xī。

張翼腰脊都軟了,吐吸漸急。醉酒似的暈紅從耳垂熱辣辣地漫到頸下去,嘴角承不住,溢出一道銀絲。終於硬拉回一絲神智,將頭轉開。柳白澤猶不停口,在他嘴角流連,一路移到頸側,細碎吮著。張翼喘熄著抬起一條胳膊,摸索到他的頭發揪住,一把從自己頸間扯開。

柳白澤順著他的力道仰起頭,嘴角帶笑盯著他,也是氣息不穩。待張翼鬆開手,方才綁好的發髻也扯開了。半晌,又趴過去道:“還舒服麼?……咱繼續?”見張翼隻閉了眼順氣,並不理會,又道:“不然,這處……如何是好?”說著朝他胯下揉了揉,張翼彈動了一下,呻[yín]出聲,下麵早已挺著了。

手上不緊不慢地摩挲,無聲地逼迫著。張翼痙攣地抓住身下的枯草,咬牙道:“你快些。”柳白澤咧嘴一笑,重又湊近,解了他下衣,探手進去。卻隻在他腰間大腿撫摸,不去碰中間那處。張翼擰了一下腰,鬢邊已經汗濕,又被他從下擺摸進去,沿著腰腹滑到胸口,指尖在那一點凸起上輕撓緩揉。那雙手在衣下不住遊動,逼得指下的身體也蛇一般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