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雷境接上說:“於是海平就把兩套房子全買了,而且還狠殺了價錢,沒讓賣家占便宜。現在樓上樓下都歸你,往後隨你怎麼折騰吧,在家打架也沒人管了。”⊙思⊙兔⊙網⊙

說著就把兩戶的大門鑰匙遞給程幾。

程幾慌忙推拒:“雷哥,這可使不得!兩套房子加起來那麼貴,我沒錢還你們!”

雷境說:“不是我們的錢,是你老公的錢。他買你住,談什麼還不還的?”

“我老婆。”程幾說。

“你老婆的就是你的,你這麼抗拒是對他不誠心嗎?”雷境晃著鑰匙說,“拿著呀!說實話要不是最近這幾年的波折,你老婆別說隻給你買兩套老破小,買二十套豪宅他都願意!”

程幾慢慢地接過了鑰匙。

“雷哥,謝謝。”

雷境擺了擺手,彎腰把鄭海平往肩上一扛,說:“走,送你回去!”

程幾不肯勞煩他,雷境也沒堅持,帶著鄭海平走了。

程幾挨個兒推躺在地上的人,沒有一個活的,他隻得把他們都搬到沙發上睡,還幫老耿把衣服蓋上。

最後他離開會所,打上車,前往那個應該熟悉但其實陌生的老小區工人新村。

摸進斑駁鏽蝕的單元門,沿著黑暗狹窄的樓道上行,站在的陳舊的家門前,他心裏悵然若失。

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那就是孤單。

他在R國的時候雖然危險,但是有同伴,有戰友,所以不孤單;出國之前他有齊北崧,那是如火一般的炙烈,也不孤單。

甚至在陪伴程女士緩慢走向死亡的時候,他都不孤單,因為那時候他有事做。

他望著自己的小指,心想都說月老的紅繩係在小指上,如果能看見就好了,真想知道那頭到底係著誰,是齊北崧嗎?

如果那根細繩已經斷了,他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重新接上?

如果現在齊北崧藏起手來,轉身而去,他能強求麼?

他開門,開燈,見屋裏比較空蕩,他有些物品還堆在齊北崧家樓下,鄭海平大約是覺得無權處理,沒有幫他搬過來。

他推開房門,突然笑了,原來房間裏放著齊北崧送他的那張兩米乘以兩米、實際上床頭寬過兩米五、長度超過兩米三的進口小牛皮全包圍大床,把整個房間撐得滿滿當當!

“……”

他笑得蹲了下來,心想他們是怎樣把這張床抬進狹窄的家門和房門的?真是逆天了!

屋裏的水電煤都有,程幾簡單衝了一個澡,躺在那張大床上享受人生。結果令人沮喪,他這幾年在R國睡慣了簡易床鋪,已經不習慣超大超軟的床墊了。

他睡不著,坐起來翻照片——說來也好笑,他的手機裏居然沒有一張齊北崧的正常照片。

出事之前,兩人追追逃逃,雖然確定了關係,卻還沒有來得及相處,甚至沒有拍一張合影。

出事之後,鄭海平從來不給他發送齊北崧昏迷的照片,以免他擔心。

後來齊北崧醒了,康複了,他卻無法與之正常聯係,手機裏的這幾張照片還是鄭海平剛發給他的。

海哥攝影技術堪憂,拍的齊北崧要麼高糊,要麼不看鏡頭,要麼晃成一道閃電,要麼皺眉撇嘴不耐煩,總之沒啥好臉,但對於程幾而言這些已經足夠了。

照片裏的齊北崧和以前一樣俊朗,但原先眉宇間的那股桀驁之氣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成熟。

他29歲了,光芒未褪,更增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