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1)

幹到大年三十兒的也沒地兒蓋章呢。新年一過,劇團連根毛兒都找不見了。郭東凱的眼光不是蓋的,看社會陰暗麵還真是一瞅一個準兒。

想來想去,劉遠隻能去找郭東凱幫忙。說實話他挺不願意開這個口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跟郭東凱處這麼久,劉遠最怕的就是男人以為自己圖他什麼。可話又說回來,不找郭東凱難道要他去找周石?這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人家也沒這義務對吧。

接到劉遠電話的時候孟鶴還挺詫異,劉遠很少給他打電話,除非是找不到郭東凱了。

“他關機?嗯,那肯定又是忘給電池充電了。”孟鶴發現自己有先知的潛力。

“那他現在在公司嗎?”劉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反正不在家裏,電話我打過了沒人接。”

孟鶴關切起來:“他也不在公司,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啊,沒啥,”劉遠有些不好意の

讓郭東凱無比欣慰的是,一路平安。

讓郭東凱疑惑不解的是,明明進了公寓樓梯,心跳卻越來越慌。

用鑰匙開門的時候郭東凱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兒,上一次離開這裏時他明明上了反鎖,可現在,鑰匙擰不夠一圈,門便已經開了。

郭東凱沒有機會換鞋進屋,確切的說他剛剛兩隻腳邁進玄關,就被迎麵而來的拳頭揍了個踉蹌。防盜門在暴力到來的前一秒自動關嚴,於是郭東凱重重的撞上堅硬的金屬,巨大得近乎駭人的聲響在封閉的空間裏久久不散。

劉遠發了瘋似的撲過來,拳頭接二連三的招呼在郭東凱臉上,身上:“我操你媽郭東凱,你怎麼不去死!我讓你他媽的玩兒我!我讓你他媽的耍我!”

郭東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孩兒,像隻殺紅了眼的小豹子,好似隨時能露出尖牙,咬斷仇人的脖子。

沒見過,不代表可以容忍,更何況郭東凱還完全沒搞清楚狀況。他覺得劉遠這瘋發得莫名其妙,而他沒義務做個白癡的沙包。

“差不多行了!”郭東凱三兩下就抓住了劉遠的胳膊,嘴角有點血味兒,郭東凱在心裏操了一句。

劉遠並不罷休,他覺得自己已經沒了理智,滿腦袋想的都是怎樣讓眼前的人傷痛,流血,比自己的疼還要疼。鋪天蓋地的憤怒在身體裏橫衝直撞,要麼噴湧,要麼滅亡。於是當他發現自己的胳膊被鉗製住之後,毫不猶豫的咬上了男人的手臂,隔著薄薄的風衣,劉遠確信他咬出了傷口。

“我操,你發什麼瘋!”郭東凱狠狠的甩開了劉遠的腦袋,鑽心的疼痛中,他想也沒想便猛的推了小孩兒一把,劉遠沒頂住,重重的摔坐在地上。

麻,一路從尾椎骨竄到四肢百骸。劉遠想再撲過去,身體卻不再聽大腦使喚。他無措的等待著,不一會兒,麻變成了錐心的疼。

劉遠可以撲過去了,可他又忽然不想撲了。

精致的紅色小盒不知什麼時候滾到了地板上,不需要打開,誰都明白那裏麵有多耀眼。身體裏的力氣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抽幹,劉遠清晰的記得初中的物理老師就這樣講過,無用功是最沒意義的,改變不了任何人、事、物的形態,徒增疲憊。

郭東凱也看見了地板上的東西,除了鑽戒,還有那張光盤和零散的紙張。

“女的抱起來舒服多了吧,”劉遠忽然冷冷的勾起嘴角,“我還真沒看出來,男女都能搞定,你挺全麵哪。”

郭東凱沒說話。被捕和自首的待遇是不一樣的,他在想,自己現在算什麼呢?

得不到回應,劉遠更恨起來:“郭東凱,你他媽倒是吱個聲啊!”

郭東凱皺起眉毛,他原本挺愧疚的,可被劉遠這麼一鬧,便有了點窩火。在郭東凱的概念裏就沒有誰是該讓著的,而現在他見了血,劉遠毫發無傷,這已經是男人最大限度的忍讓。

於是他目光直直的看向劉遠,坦然得近乎有些冰冷:“我他媽跟你不是不行,可你能給我生孩子麼?”

劉遠愣住,幾乎是下意識的呢喃:“我不是女的……”

郭東凱不帶任何感情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胸口悶得厲害,劉遠想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擱淺了的魚兒需要氧氣。他生平最恨別人說他像女的,可現在,他竟然有了那樣的念頭——我要真是個女的多好!

劉遠想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