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2)

是害怕,反正就是覺得這個時候有人在身邊會安心一些。

周末本來以為他會叫很多人,可是到酒吧後發現吧台邊隻做著乘風一個人,從旁邊的酒瓶數量來看他已經喝了不少。拍一下他的肩膀,周末坐在他的旁邊問:“眼看就要結婚了,你怎麼弄得好像失戀了一樣。”

乘風垂著的頭晃了晃,發出一聲短促的笑容,然後將杯子裏澄澈的液體一飲而盡。從下頜到喉結,再延展到鎖骨,襯衫開到第二顆紐扣,一根銀鏈環繞著他的脖子,兩片牌子似的吊墜垂在胸口,在衣襟裏麵若隱若現。

周末被他行為嚇了一跳,這個男人多年不見,他好像已經看不清他了。他們以前在校隊裏一直都是最佳搭檔,私下雖然說不上親密無間,但彼此一直保持友好。在賽場上他能看出乘風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裏暗藏的信息,而現在看來,賽場上培養的默契始終沒抵過時間的消磨。

喝光了杯裏的酒,乘風跟酒保招了下手,轉頭問周末,“突然叫你出來,不會打擾你休息吧?”

“都叫出來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想不到開場白這麼沒創意,他要是在意不就不會出來了麼?“你怎麼了,就算是明天休息也不用喝這麼多酒吧?”

“我要用三天時間祭奠即將逝去的單身生活。”

周末鄙視他,“舍不得你別結婚啊。”

乘風笑了笑,“早晚都要挨這一刀,誰也逃不掉。”他歪過身子戳了一下周末的肩膀,“你還沒打算?”

周末聳肩,“我爸媽天天嘮叨呢,但我還沒這個想法。”

“嗯,結婚是大事,應該想好了再決定。”乘風讚同的點點頭,眼睛裏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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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 013] ...

兩杯酒被推到他們手邊,乘風一邊喝一邊問周末後來去了哪個大學,這些年怎麼樣。話題在酒精的作用下慢慢回溯,回到已經成為傳說的高中時代。起先的線索是乘風的未婚妻,女孩叫應寫柔,非常溫婉的名字,人卻是個機靈鬼。大概是有個孿生哥哥的原因,性格裏也多了幾分男孩的調皮。

轉而到應寫柔的哥哥,周末記得那個男孩是跟他同班,聽乘風說他去了外地學法律,現在正在讀研。他們在班級裏的來往不多,他隻記得那個時候乘風跟應寫柔同在隔壁班,一到放學兩個人就跑到他們班門口當門神,直到壓堂的老師承受不住壓力布置下作業撤退後,他們才進來拽著男孩三人而行橫著走出學校大門。

雖然是所黑暗高校,但在那裏的時光卻是無法複製的美好。每個人都發自真心的微笑,沒有苦惱,也沒有憂愁。

“總以為時間很慢,”乘風一邊喝酒一邊說,“可是一轉眼就過去了,想回也回不去了。”

周末說:“沒關係,你的兒子很快就會替你回去了。”

乘風失笑,“你別用這種嘲笑的語氣說話行麼?”

“難道你還想讓我用羨慕的語氣說話?”

乘風沒說話,還是低頭喝酒。酒吧裏的音樂幽靜婉轉,將氣氛烘托到煽情。人越來越多,夜再深一些才是酒吧裏最熱鬧的時間。舞台上已經開始有人調整樂器,拿著麥克風試音,或是清理舞池。一切動作都輕手輕腳的進行,不打擾潛藏在安靜中的客人。

周末在流動的光線中看著乘風的側臉,覺得或許喬曦說得對,他並不想結婚,但是他選擇了承擔責任,不論是對父母還是對交往十年的女朋友。不知道應該怎樣評價他的行為,是對旁人太負責任,還是對自己太不負責任。如果不是出於自願的婚姻,恐怕不會有太長的生命力,畢竟交往的時候是一種生活,結婚之後又是另一種生活。

過了一會兒,乘風說:“即使能回去,大概還是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什麼?”

“其實我到現在才忽然想到,”乘風端著杯,望著頭頂閃爍的燈光說,“或許我當時想喜歡的,並不是她。”

在旁邊漫不經心喝酒的周末愣了一下,沒敢應答。

乘風笑了一下,“都快結婚了還說這個挺煩人的吧?”

周末回頭看他,沉默了一下說:“你喝多了。”

“……嗯,可能吧。”乘風側身到在桌子上,頭墊在一隻胳膊上,手裏還握著酒杯。

銀色的墜子從衣領間跳出來,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周末的視線被吸引過去,發現在橢圓形的牌子右下角寫了兩個字母,XR——就是寫柔的縮寫吧。周末伸手去推推他,醉倒的人迷迷糊糊的吐出兩個字,他愣住,忽然想到另一個名字。

他不知道乘風家住在哪裏,猶豫了半天,從他口袋裏拿出電話給他的家人打電話。在翻通訊錄的時候那個名字突然跳出來,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很久,將號碼播了出去。還是當年那麼清澈的聲音,在電磁的幹擾下有幾分低沉,起先對方感到有些驚訝,得知具體情況後立刻說馬上就過來,請他先照顧一下乘風。

放下電話的時候周末莫名的感覺有些驚悸,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

二十分鍾後年輕的男人出現在酒吧裏,穿過幽暗的燈光和珠簾走過來,微笑著跟周末打了個招呼。在學校的時候即便他們同班,周末跟他也說不上熟悉,少得可憐的印象裏最多的是他跟他的妹妹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的臉龐,有男孩的朝氣,也有女孩的陰柔,漂亮,又不失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