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2 / 2)

七年之後的今天那個男孩還是一樣的臉龐,除了骨骼發育使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棱角之外,眉目間還是一片清秀,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牙齒整潔雪白,戴著黑框眼鏡,有些呆板,書生氣十足。男人寒暄幾句後得知他也會去參加婚宴,便約定了三天後見。周末笑著點頭,看瘦削的男人架著乘風亦步亦趨往外走。他又在吧台邊坐了很久,感覺有些奇怪。

他不敢確定乘風意識模糊間叫出那個名字是什麼意思,吊墜上的縮寫也許是個巧合,可是看到乘風今天的反應,他忽然覺得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當他已經將下半生許諾給一個相依相守十年的女人時,才驚覺那裏麵的感情也許不是愛,而真正的愛情卻不知所蹤。麵對前二十五年的顛覆,除了酒精誰還能壓製得住驚慌?

坐在黑暗裏他有些茫然,睜著眼看深邃無底的黑暗,有人自飲自酌,有人耳鬢廝磨,醉眼朦朧的嬉笑,輕聲低語的喃呢,還有喧鬧不安的聒噪,混成一股雜音穿透耳膜,令人頭痛欲裂。

午夜十二點,喬曦接到周末的電話,匆忙換下睡衣開車奔向酒吧,解救出被困在裏麵的小王子,“去酒吧不帶錢包你幹什麼去了?還點那麼貴的酒,就不怕人家揍你?”他有些無奈,在他的意識裏那是凱凱做的事,周末不應該是這種笨蛋。

周末跟在後麵,反常的沒說話。

喬曦有些意外的回頭看著他,“你怎麼了,喝多了?”

周末在路燈下站住腳步,如霜一般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拖進黑暗裏,沉默了一會兒,他抬頭問喬曦,“怎樣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戀?”

兩步之外的人眼睛瞪成燈泡,這是怎麼個情況?

聽完乘風的事,喬曦多多少少猜測出其中的內容,他不能說斷定,也說不上是好是壞,反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是何結果都得自己承擔。“但是,”他輕微歎一口氣,看向周末說,“你不應該把人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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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皺皺眉,“難道他不應該弄清楚當初想喜歡的是誰?”

“即便弄清楚了又能怎樣,臨時退婚?事到如今怎麼補救都是多餘,萬一打破了現這麼多年的平衡,他們的關係隻會更糟糕。”喬曦語重心長,要弄清楚他早幹什麼去了,“到現在明白什麼都已經晚了,反正他也是這麼糊塗的人,就這麼糊塗下去吧,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呢。”

“別說得好像你很明白一樣。”周末嘟囔一句,乘風這人是有點遲鈍,但要按喬曦這麼個詛咒方法,聽著也太可憐了。

喬曦自豪的笑笑,“對於性向問題我一直都很明白。”

周末回頭看他,好奇的問:“你是怎麼確定的?”

“接吻啊。”

“啊?”

陰暗的小巷裏,喬曦在路燈下回頭看著周末笑道:“要試試麼?”

好像是巫師的咒語,被施咒的人雙腳釘在地上,大腦失去對身體的控製。周末抬頭看著背向燈光的人,光與影融化了他的輪廓,皮膚被映得失去血色,與投下來的大片陰影形成鮮明的界限。從眉梢連到嘴角,那令人目眩的笑容中仿佛有一個漩渦,吸引著等待著有人失足掉進去,從此萬劫不複。

周圍異常的安靜,靜得能聽到呼吸聲,周末將視線轉移開,理智戰勝妖魔,“開什麼玩笑。”

哎,明明都動搖了,怎麼還不上鉤?“不是開玩笑,這可是個非常重大的問題,你可別一不小心變成乘風二號。”喬曦鍥而不舍,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拍拍周末的肩膀。

周末撥開他的手,凶巴巴的說:“滾,你才二。”

這挨罵挨得可真冤,“重點好像不在數字。”

“我才不是誰的二號!”

“嗯?”

周末回頭惡狠狠的瞪他一眼,繼而邁開步子遠離這個混蛋。喬曦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乘風的婚禮十分盛大,從會場的布置到流程的安排,聽說如果不是因為天氣漸冷他們本打算在戶外舉行儀式。這可能就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夢想了,於萬人矚目中,身著華彩,與心愛的男人牽手接受眾人的祝福,定下終生的誓言。新娘一身白紗,手捧花球緩步走向新郎,那個男人從眼底開始微笑,臉上都是幸福的喜悅。

即便三天前他還在酒吧裏爛醉如泥,可是麵對這個與即將他相守餘生的女人,他依然流露出真誠的愛意。也許那個時候他隻是出於不安,也許他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也許,這隻是一場自欺欺人。反正回不去,隻好往下走了,對於未來誰又能知道多少呢?

酒店裏不少服務生對這場婚禮都露出向往的神情,女孩子的虛榮讓她們認為這就是真愛,並且以此為目標。當然也有不屑的,無論是麵對上萬的花籃還是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