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簡直是折磨人心力的細活。」
然而如同往常慣例,這位可愛天真的皇帝陛下,一轉頭就交給廚藝了得深受信任的禁衛將軍處理,李君衡苦著一張臉,看著柳卿陽一臉清閑的執起折扇輕扇。
「將軍,這條蛇可難為你了吧,需不需我幫忙?」難得用如此親切和藹的口氣體貼對方,柳卿陽笑得非常嬌豔如花,月色籠罩下,確實美到不似人間凡軀,利如寶劍的可怕銳氣藏在眉字間。
李君衡吐了口水,擦在雙掌問,掏起身上的刀心裏詛咒,這家夥當然不是凡人,是心腸歹毒的惡鬼,含著難以言語苦訴的悲壯男兒神清,皇帝當前當然不能自甘示弱,李將軍以武人尚有尊嚴的骨氣,回拒這位刻薄書生的好意。
於是,徹夜未眠的武狀元,跟他的屬下葉情,努力奮鬥了四天,終於剝下這條動物的皮曬幹後,獻給皇帝陛下做為貼身護甲,其中過程,斷掉五把刀,還有這位武狀元可悲的手指甲數根。
然而不管怎樣,這都是史上紀載,君臣和諧相處,同餐而食的少見和睦之狀。
◇◇◇
「把這個交給陛下。」府盾由掏出守護的紫鳳玉,交給尚可信任的二子——左晨央。
「皇帝年幼尚未即位,奸人又勾結內外,隨處可見危機,要將紫鳳玉早點交給陛下手中,這樣即使陛下受到暗算!也可以安然無恙。」即使被盜走那把禁忌之弓,也不代表人帝會有危險,但心裏不安的左燕秋還是命武藝過人的二子,帶著紫鳳玉趕緊前去保護人帝安危。
雖然二子有著和文采氣質足以擔當下任府庫史的大哥截然不同的,令人擔心奇怪的個性,但至少弓箭騎術拳腳刀槍各項武藝皆不遜於武狀元。可惜大試當前跟友人去妓院喝酒醉過頭,以一招劍術之差敗給當今武術狀元郎——李君衡。
隻要別狂性大發誤事,至少是個比三子忠心可靠,比長子武藝超群的對象。
「唔,可爹知道……人帝到底長什麼樣?」左晨央提出這個連博學多聞的府庫史,都難以立刻回答的問題。
「紫鳳王識得主人,你照著李將軍傳來飛鴿的指示而去,自然找到。」左燕秋說著三寶對主人自有反應,而且隻要看到乾坤劍在誰身側,誰就是帝王。
於是包袱理好,拜別父兄奔上勤王之路的左晨央,是後世傳為最隨性享樂的伏虎將軍,武藝與李君衡不相上下,行軍布陣之術也略遜於柳卿陽,可是跟年幼皇帝陛下討厭受拘束的個性一樣,有本事助長陛下胡鬧聲勢,把沒事間成大事,是這位將軍對晴弓君忠心耿耿的證明。
據說,晴弓君若要狩獵,左右再三勸阻有危險時,這位將軍會親自駕駛禦前車馬,守護陛下而日,路上所見的獵物都會裝沒看見送給帝王打,簡直被宰相柳卿陽視為討好陛下過度的佞臣。
皇帝若想要恢複平民身份,回民間一遊,這位本身就是精於遊樂的將軍,會隨侍在側,拉著君王到酒樓妓院去品嚐酒色,甚至灌醉年幼的皇帝陛下,拘著不省人事什麼都還沒做的陛下回來,兩人在床上倒頭大睡一晚。
回來不用說,被柳卿陽這位潔癖至極的宰相,兼掌地方軍罹的才子將軍,用難以形容的惡毒方式,狠狠的羞辱教訓這位隻會帶壞皇帝的玩樂將軍,當然也被李君衡私底下拖住拳打腳踢過債,連兩人同在教場上練兵時,李君衡都會故意把箭射偏,好幾次忍不住想射這個引誘帝王走入荒唐酒色家夥的頭。
然而與其說這兩位忠臣是因為擔憂陛下走上荒廢政事之路,倒不如說這對友人雖然異口同聲勸晴弓帝說「堂堂帝王之側,豈容他人隨意臥榻,請陛下潔身自愛,莫走上昏君酒色之路。」
但兩人私心裏同想的是「純真的陛下那幹淨無瑕的禦床,不是左晨央這沉迷欲樂的禽獸可以躺上去玷汙的。」
不過,這三位將軍彼此欺壓對方惡劣程度,雖然到明目昭彰,但在晴弓君麵前有本事恢複成互相信賴的威風凜凜模樣,隻能說所謂賢能君王的素質,還能不自覺激發臣下展現美好品才的一麵。
「你說你收下禮物了。」看著日弓跟茱萸相擁而睡的臉,武狀元忍不住壓住自己突然揚高聲音的嘴,怕吵醒身在甜美夢鄉的皇帝。
「既然答應要輔佐陛下,當然要收下英王侯的禮物,甚至還要修書一封寄去,告知對方心誠悅服前往輔助。」折扇輕揮的柳卿陽,比李君衡更細心的半掩著臉,輕輕說出口怕驚動君王睡顏。
「柳卿陽,你好惡毒,難道是要換取英王侯信任,把陛下送入對方虎口中。」一想到回程路上若要趕緊回京,無論如何都會經過大河一帶的英王侯領地範圍,李君衡就滿懷不安的想著早該召集精兵護衛君王。
「正如你說的沒錯,若是無心輔佐陛下,根本不需要收下禮物,但既決意跟隨陛下,當然要先除棹陛下眼前最大的阻礙——英王侯。」眼裏露出銳利的光輝,柳卿陽既要助日弓身登帝位,就要慢慢拔除威脅禦座的王侯貴族。